第10章先知耶穌
先知的歷史意義
大衛王朝的北國於西元前721年亡於亞述帝國,南國於586年亡於巴比倫帝國,巴勒斯坦開始陷入異族統治之手。
西元前587-586年 | 猶太人第ー次亡國。 |
西元前559-332年 | 波斯統治。 |
西元前333-332年 | 亞歷山大征服巴勒斯坦。 |
西元前330-198年 | 埃及由多利買王朝統治。 |
西元前198-142年 | 屬於猶太人獨立建國的馬加比王朝(哈斯摩尼王朝)統治。 |
西元前63年 | 羅馬大將龐貝入主巴勒斯坦。猶太人第二次亡國。 |
西元前40年-西元44年 | 羅馬政府任命希律王管理巴勒斯坦,開始希律家族的統治史。 |
西元44-66年 | 巴勒斯坦改由羅馬政府直接派任的總督管理。 |
西元66-70年 | 第一次猶太反抗戰爭。 |
西元132-135年 | 第二次猶太反抗戰爭。 |
猶太第一次亡國後,就有大量的啟示文學之興起。到了第二次亡國時,又是一次啟示文學的高峰。每當猶太人亡國,民族處在風雨飄搖、絕續存亡之際,就是先知大量出現的時候,也就是先知著作、啟示文學盛行的時代。這些帶有強烈民族意識特質的先知,遂成為迷惘之中的猶太人最大的安定和希望。
然而這些帶有強烈民族宗教意識的先知啟示言論,也讓統治者如座針氈,羅馬政府對於這類「反動言論」一向嚴密監控著,其中較著名的事件有:
耶穌釘死十架後的15年,有一位自稱是先知的丟大(Theudas)、率領一群猶太人到約但河,他公開宣稱,他能使約但河的水分開,讓信眾走路過約但河。這種舉動立刻受到羅馬當局的注意,當年摩西率領百姓過紅海,脫離埃及,如今丟大這舉動也帶著濃厚革命的象徵意味。羅馬立刻派出一隻精銳的部隊,將丟大和他的黨羽立即殲滅,並將丟大的首級帶到耶路撒冷,公開展示以警惕那些效尤者。
耶穌釘十架後一世紀,亦另外有一位自稱先知者(被使徒行傳和約瑟夫稱作「埃及人」)。根據約瑟夫的說法,這位「先知」一度有三萬名的信眾。他曾將信眾聚集在橄欖山上,宣稱耶路撒冷的城牆將傾倒(耶穌時代希律所建的城牆已於西元73年毀於羅馬將軍提多之手。此時的城牆是由羅馬重建,內駐有羅馬重兵,而聖殿祭祀活動已完全禁絕。)這種說法也暗指當年耶利哥城毀於約書亞之手,以色列得以如願進入迦南美地的史實。當然羅馬當局是無法容忍這種挑釁的行徑,立即派兵殺死這位先知和他的信眾。
對羅馬當局而言,一位教導門徒要遠離罪惡、愛上帝、謹守他的誡命的拉比,是不會被釘十字架的,除非他的教導含有反動不安的言論。一位為以色列百姓勾勒出天國遠景,慰藉這批在異族殘破心靈的天啟先知,是不會被處死的,除非他的啟示內容鼓動推翻羅馬帝國。一位有大批門徒跟隨的魅力型的領袖,也不至於被處死。除非這些群眾的聚集和結合,是對政局有威脅的。
耶穌違反安息日的規定,不尊重洗手的禮節,都隱隱含有挑戰當時猶太社會規範的意味。耶穌在聖殿內清場,自稱是神的兒子,宣揚天國近了的道理,在在都讓與執政當局關係良好且利益均霑的猶太祭司和公會備感威脅,使得耶穌終究無法見容於當時的宗教界的統治階層。
猶太人期盼先知
猶太人經常引用雅各口中的這段話,他們認為細羅是一位先知是一位彌賽亞。
圭必不離猶大,杖必不離他兩腳之間,直等細羅【就是賜平安者】來到,萬民都必歸順。(創49:10)
其實,舊約聖經早有預言耶穌先知的出現,使徒行傳中彼得在耶路撒冷聖殿的所羅門廊下的這段演說,說得最清楚
摩西曾說:主─神要從你們弟兄中間給你們興起一位先知像我,凡他向你們所說的,你們都要聽從。凡不聽從那先知的,必要從民中全然滅絕。從撒母耳以來的眾先知,凡說預言的,也都說到這些日子。你們是先知的子孫,也承受神與你們祖宗所立的約,就是對亞伯拉罕說:地上萬族都要因你的後裔得福。神既興起他的僕人(或作:兒子),就先差他到你們這裡來,賜福給你們,叫你們各人回轉,離開罪惡。(徒3:22-23).
司提反在遇害前的演說也提到耶穌就是摩西口中的那先知
那曾對以色列人說神要從你們弟兄中間給你們興起一位先知像我的,就是這位摩西。(徒7:37)
保羅在亞基帕王前的申論也有類似的話
然而我蒙神的幫助,直到今日還站得住,對著尊貴、卑賤、老幼作見證;所講的並不外乎眾先知和摩西所說將來必成的事,(徒26:22)
福音書也記載,跟隨耶穌的眾人也猜測耶穌就是「那先知」–摩西所說的那先知。
他們又問他說:這樣,你是誰呢?是以利亞嗎?他說:我不是。是那先知嗎?他回答說:不是。(約1:20)
眾人看見耶穌所行的神蹟,就說:這真是那要到世間來的先知!(約6:14).
耶穌也據此,鼓勵猶太人,你們如果信摩西,也必信我,因為他書上有指著我寫的話。(約5:46).
舊約聖經記載摩西的原話是這樣的;
耶和華─你的神要從你們弟兄中間給你興起一位先知像我,你們要聽從他 (申18:15)
耶和華就對我說:他們所說的是。我必在他們弟兄中間給他們興起一位先知像你。我要將當說的話傳給他;他要將我一切所吩咐的都傳給他們。誰不聽他奉我名所說的話,我必討誰的罪。(申18:17-19)
但是要有一位像摩西的先知談何容易,申命記是這樣形容摩西
以後以色列中再沒有興起先知像摩西的。他是耶和華面對面所認識的。(申34:10)
等到耶穌出現,神的天啟就再次顯明
從來沒有人看見神,只有在父懷裡的獨生子將他表明出來 (約1:18).
先知施洗約翰
「約翰對那出來要受他洗的眾人說:『毒蛇的種類!誰指示你們逃避將來的忿怒呢?你們要結出果子來,與悔改的心相稱。不要自己心裡說:有亞伯拉罕為我們的祖宗。我告訴你們,神能從這些石頭中,給亞伯拉罕興起子孫來。現在斧子已經放在樹根上,凡不結好果子的樹就砍下來,丟在火裡。』眾人問他說:『這樣,我們當作什麼呢?』約翰回答說:『有兩件衣裳的,就分給那沒有的;有食物的,也當這樣行。』又有稅吏來要受洗,問他說:『夫子,我們當做什麼呢?』約翰說:『除了例定的數目,不要多取。』又有兵丁問他說:『我們當做什麼呢?』約翰說:『不要以強暴待人,也不要訛詐人,自己有錢糧就當知足。』」(路三7-14)
對約翰而言,傳統的猶太觀—自亞伯拉罕而來的盟約(猶太人的主流價值)到如今已嚴重變質了。當時的法利賽人窮究研讀摩西五經,小心翼翼的奉行律法主義;撒督該人則嚴謹的遵從聖殿祭祀,他們認為祖宗制定的牲禮節慶,才是獲邀天寵的捷徑;而愛色尼人更是過著與世隔絕、修道院式的獨特團體生活。
只有施洗約翰採取先知的方式出現。他傳遞的內容是悔改。這個主題正是猶太被擄前後,舊約的先知們所大聲疾呼的。不過當時的先知是鑒於國家的傾覆源自於百姓之背離神,而這時的約翰為什麼還要呼籲百姓悔改?其先知職份的立論點是什麼?
約翰根據的是神所天啟的特別任務,要在猶太社會公義漸漸式微、敬拜已淪為形式之際,呼籲百姓來聽天國的道理。
約翰最後被希律王安提帕處死。聖經提出其被處死的近因,是由於約翰指責希律將他的親兄弟腓力的妻子希羅底據為己有。
約瑟夫提的則是遠因,是因他聚集群眾,給他們施洗,形成一個新的組織,等待神的國。對羅馬政府而言,的確是個威脅,以致被處決。因此事實的真相可能是羅馬政府對施洗約翰的言行一直如芒刺在背,欲除之為快,而這事件的引爆點在則於希律王安提帕滲入了個人的恩怨。1
耶穌接受了施洗約翰的洗禮,也意味著他認同約翰所倡言的路線一先知的角色。「約翰下監以後,耶穌來到加利利,宣傳神的福音,說:『日期滿了,神的國近了。你們當悔改,信福音!』」(可一14-15)
因此耶穌的在世傳道,是從啟示的先知(Apocalyptic prophet)開始的。他接續約翰的先知呼籲,人子的降臨、神的國的出現、審判的開始,因此百姓需要悔改,為審判日而作準備。
舊約中的先知
先知一詞,在希伯來文原義是指seer,意思是「可以看到神未來旨意的人,是旁人所無法看見的。」
另一個意思是「speaker」,即神的代言人、傳教師,和講道者。在舊約中先知藉由夢、視覺、一時的狂喜、外來的聲音、內在的聲音(見民數記十二章6節、撒母耳記上三章3-9節、列王紀上十三章18-22節、以賽亞書一章1節、以西結書三章14節)。
先知傳講的內容主要有:
宣告神的審判(王下—6)
神的救贖(王下廿6)
同時宣告審判和救贖(賽六五7-8)
災禍的警告和哀慟(賽五8-23)
安慰與應許(耶卅10-11)
對於神選民行為上的疏忽提出勸戒(摩四4-5)
公義的宣示(何四1-3)
先知會配合所傳講的訊息,有戲劇效果的生活情節。
(賽廿2-4、耶廿八10)
預言未來。預言不是對未來的預測,而是先知傳達神的計畫。(結廿45-48)
先知的類型則有:
(1)巡迴傳道型—以利亞、以利沙。
(2)向一位著名先知學習的一群先知—以利亞和以利沙交接時,現場有來自耶利哥的50名先知門徒觀禮。「住耶利哥的先知門徒就近以利沙,對他說:『耶和華今日要接你的師傅離開你,你知道不知遒?』他說:『我知道,你們不要作聲。』以利亞對以利沙說:『耶和華差遣我往約但河去,你可以在這裡等候。』以利沙說:『我指著永生的耶和華,又敢在你面前起誓,我必不離開你。』於是二人一同前往。有先知門徒去了五十人,遠遠的站在他們對面;二人在約但河邊站住。」(王下二5-7)
(3)屬地域性的、住在耶路撒冷聖殿,和祭司群來往的先知。「便雅憫地亞拿突城的祭司中,希勒家的兒予耶利米的話記在下面。」(耶一1)
(4)社會結構邊緣的冷眼觀察者—就像一位改革者,對社會的犯罪和不公義的事向統治者提出針贬,並且傳達上帝的最後通牒,如撒母耳、大小先知書的先知們。
聖靈與先知
聖靈在先知的工作上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
「至於我,我藉耶和華的靈,滿有力量、公平、才能,可以向雅各說明他的過犯,向以色列指出他的罪惡。」(彌三8)
「耶和華的靈藉著我說:他的話在我口中。」(撒下廿三2)
「他對我說話的時候,靈就進入我裡面,使我站起來,我便聽見那位對我說話的聲音。」(結二2)
先知何西阿曾記載以色列頑劣的百姓對先知的嘲笑:「作先知是愚昧的,受靈感(spirit-bearing people)是狂妄的。」(何九7)
「那時,靈將我舉起,我就聽見在我身後有震動轟轟的聲音,說:『從耶和華的所在顯出來的榮耀是該稱頌的!」我又聽見那活物翅膀相碰,與活物旁邊輪子旋轉震勳轟轟的響聲。於是靈將我舉起,帶我而去。我心中甚苦,靈性忿激,並且耶和華的靈(原文作手)在我身上大有能力。』」(結三12-14)
耶穌先知
他勒目b.Sota 48b說:「當哈該、撒迦利亞、瑪拉基這些最後一批的先知都過去後,聖靈就離開以色列了。」
約瑟夫的記載(Ag. Ap)是:「從亞達薛西斯王一直到我們這時代,猶太的歷史都被紀錄下來。但後面的歷史無法與前半段的歷史相提並論,因為過去的先知們並沒有留下繼承的先知。」
然而,新約一開始就延續舊約中聖靈的意義和位格。聖靈參與耶穌的誕生(太一18)、受洗(太三16)、受試探(太四1)。並且不只耶穌,連施洗約翰、以利沙伯(路一41)、西門(路二25-27)都可讓我們看到聖靈的參與。
除了施洗約翰是家喻戶曉的先知外,新約時代還有出現不少先知:如女先知亞拿:「又有女先知,名叫亞拿,是亞設支派法內力的女兒,年紀已經老邁,從作童女出嫁的時候,同丈夫住了七年就寡居了,現在已經八十四歲(或作:就寡居了八十四年),並不離開聖殿,禁食祈求,晝夜事奉神。正當那時,他進前來稱謝神,將孩子的事對一切盼望耶路撒冷得救贖的人講說。」(路二36-38)
大祭司該亞法雖然不是一個先知,但也曾說預言。而這讓我們看到神也會藉著反對祂的人說出預言:「內中有一個人,名叫該亞法,本年作大祭司,對他們說:『你們不知道什麼。獨不想一個人替百姓死,免得通國滅亡,就是你們的益處。』他這話不是出於自己,是因他本年作大祭司,所以預言耶穌將要替這一國死。」(約十一49-51)
耶穌與舊約的先知相同之處:
(1)耶穌預言審判的到來(太十一21-24)
(2)賜下祝福(太五3-11 )
(3)聖靈的工作(可二5)
(4)見異像(可三10)
(5)聽到上帝的聲音(可三11)
(6)狂喜:「正當那時,耶穌被聖靈感動就歡樂,說:『父啊,天地的主,我感謝你!因為你將這些事向聰明通達人就藏起來,向婴孩就顯出來。父啊!是的,因為你的美意本是如此。』」(路十21)
(7)施行神蹟(路七11-16)
(8)以戲劇的方式做先知的動作:「第二天,他們從伯大尼出來,耶穌餓了。遠遠的看見一棵無花果樹,樹上有葉子,就往那裡去,或者在樹上可以找著什麼。到了樹下,竟找不著什麼,不過有葉子,因為不是收無花果的時候。耶穌就對樹說:『從今以後,永沒有人吃你的果子。』他的門徒也聽見了。」(可十一12-14)
耶穌潔淨聖殿(可十一15-17)也是一種先知的戲劇動作。
耶穌認為能聽到福音的人,比舊約的先知來的有福氣:「我實在告訴你們,從前有許多先知和義人要看你們所看的,卻沒有看見,要聽你們所聽的,卻沒有聽見。」(太十三17)
耶穌舉過去先知被殺害為例,說明以色列人需要悔改:「可見你們祖宗所作的事,你們又證明又喜歡;因為他們殺了先知,你們修造先知的墳墓。所以,神用智慧曾說:『我要差遣先知和使徒到他們那裡去,有的他們要殺害,有的他們要逼迫、』使創世以來所流眾先知血的罪都要問在這世代的人身上,就是從亞伯的血起,直到被殺在壇和殿中間撒迦利亞的血為止。我實在告訴你們,這都要問在
這世代的人身上。你們律法師有禍了!因為你們把知識的鑰匙奪了去,自己不進去,正要進去的人你們也阻擋他們。」(路十一48-52)
耶穌常引用舊約先知的話:「耶穌對他們說:『無知的人哪,先知所說的一切話,你們的心信得太遲鈍了。基督這樣受害,又進入他的榮耀,豈不是應當的嗎?』於是從摩西和眾先知起,凡經上所指著自己的話都給他們講解明白了。」(路廿四25-27)先知以賽亞的話是耶穌引用最多的,其次是先知耶利米的話(太二17、十六14、廿七9),還有約拿(太十二39)、但以理(太廿四15)、以利沙(路四27)和以利亞(太十六14)。
耶穌被認爲是先知
耶穌餵飽五千人後,「眾人看見耶穌所行的神蹟就說,這真是那要到世間來的先知。」(約六14)。耶穌在住棚節的講道,「眾人聽見這話,有的說:『這真是那先知。』」(約七40)
撒瑪利亞婦人稱耶穌是先知(約四19),當瞎子被耶穌醫治後稱耶穌為先知(約九17)
耶穌復活後曾接近兩位行路的門徒,試著與他們交談。這兩位門徒並未認出耶穌,他們滿面愁容的告訴耶穌最近發生的,一直困惑他們的大事。「耶穌說:『什麼事呢?』他們說:『就是拿撒勒人耶穌的事。他是個先知,在神和眾百姓面前,說話行事都有大能。』」(路廿四19)
耶穌自稱爲先知
耶穌在路加福音四章16至20節引用以賽亞書六一章,說明自己先知的任務。耶穌在答覆大祭司的質問時回答說:「耶穌說:『我是。你們必看見人子坐在那權能者的右邊,駕著天上的雲降臨。』大祭司就撕開衣服,說:『我們何必再用見證人呢?你們已經聽見他這僭妄的話了。你們的意見如何?』他們都定他該死的。就有人吐唾沫在他臉上,又蒙著他的臉,用拳頭打他,對他說:『你說預言吧!』差役接過他來,用手掌打他。」(可十四62-65)
耶穌的這段話讓熟讀經書的大祭司,以及周圍的神職人員,自自然然想起但以理的那段著名的經文:
「我在夜間的異像中觀看,見有一位像人子的,駕著天雲而來,被領到亙古常在者面前。」(但七13)這也證實耶穌就是但以理預言中的人子。
耶穌引用當時流傳有關先知的兩個諺語:「又說:『我實在告訴你們,沒有先知在自己家鄉被人悦納的。』」(路四24)「雖然這樣,今天、明天、後天,我必須前行,因為先知在耶路撒冷之外喪命是不能的。」(路十三33)
耶穌獨特的先知用語
聖經中出現,耶穌先知預言的獨特用語—「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從希臘文直譯成英文是:Truly Amen,I say to you),這種用法除了耶穌以外,沒有人用過。「我實在告訴你們,世人一切的罪和一切褻瀆的話都可得赦免;凡褻瀆聖靈的,卻永不得赦免,乃要擔當永遠的罪。」(可三28)
(耶穌先知預言的獨特用語—「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這種用法除了耶穌以外,沒有人用過。)
一般而言,阿們有兩種用法。一種用法是放在句尾,是現代禱告常用的,意思是「確定剛才所說都是從內心發出的」。第二種用法是放在句首,就是「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的意思。2
總計,「阿們」在新約共出現150次,其中有90次是當作「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的用法。這90次都出現在四福音書中(馬太30次、約翰30次、馬可12次、路加18次)。
耶穌說:「我的教訓不是我自己的,乃是那差我來者的。」(約七16),另參約十四10、約三34。因此耶穌用這種說法,是為了表明祂是在說出上帝的心意。
舊約中,先知以賽亞也有這樣的說法:「所以主耶和華如此說:這所謀的必立不住,也不得成就。」(賽七7)
先知米該雅也同樣的說:「米該雅說:『我指著永生的耶和華起誓,耶和華對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王上廿二14)從這點上,我們可知耶穌認為祂自己也是先知說話。
耶穌大過先知
聖經中亦提到,耶穌大過先知約拿、大過所羅門王。「當審判的時候,尼尼微人要起來定這世代的罪,因為尼尼微人聽了約拿所傳的就悔改了。看哪,在這裡有一人比約拿更大!當審判的時候,南方的女王要起來定這世代的罪,因為他從地極而來,要聽所羅門的智慧話。看哪!在這裡有一人比所羅門更大。」(太十二41-42)
耶穌在世上的角色之一是先知,他真正的身份卻是神的兒子(太十一9、26),所以耶穌比先知更大。
耶穌在猶大曠野受試探的啟示先知的意義
學者艾立森(Allison)認為,馬太福音第四章耶穌在曠野受試探,基本上是一個天啟先知的看見。3
賓衛瑟靈頓(Ben Witherington)也認為,耶穌受試探,基本上是靈界的描述。耶穌不但被帶到聖殿頂上,而且是被帶到萬國的最高的山,這些都不屬於地上的形容詞。魔鬼要求耶穌的全都是動作:
石頭變成食物
從聖殿頂往下跳
俯伏拜魔鬼
賓衛瑟靈頓認為這是強調權柄與能力的野心,是墮落天使的記號。牠們喪失了提出合理理由來溝通的耐性與能力。約伯記中撒旦對約伯不斷的攻擊行動,即是相當粗鄙的行徑。4
安也夫楚(G. Twelftree)認為,耶穌和所有猶太驅鬼者最大不同的是;祂驅鬼的動機和目的,都傳遞著神國掌權的末世訊息。5他說:「因為耶穌掌握整個宇宙萬物,以至於祂在與撒旦的爭戰中,充分將一般的驅鬼術運用在祂末世天啟的啟示教導上。」他更進一步的闡述說:「在人類宗教史中,耶穌是獨一無二的。祂結合了兩個不同觀念的世界。一個是,對全宇宙人類救贖的天啟盼望的未來世界。一個是,透過偶發的神蹟,得以淺嚐救贖的現今世界。」
因為邪惡勢力所編織的羅綱,已經被降臨到個人救贖的恩典,而獲得完全之解脫。也因為個人蒙恩典的親身體驗,使得宣告天園來臨之聲此起彼落。6
耶穌所熟悉與魔鬼爭戰的原則是:「耶穌知道他們的意念,就對他們說:『凡一國自相分爭,就成為荒場;一城一家自相分爭,必站立不住;若撒但趕逐撒旦,就是自相分爭,他的國怎能站得住呢?我若靠著別西卜趕鬼,你們的子弟趕鬼又靠著誰呢?這樣,他們就要斷定你們的是非。我若靠著神的靈趕鬼,這就是神的國臨到你們了。人怎能進壯士家裡,搶奪他的家具呢?除非先捆住那壯士,才可以搶奪他的家財。』」(太十二25-29)
(在耶穌之前,沒有人能將充滿魅力的神蹟,和天啓的奧秘結合在一起。這種帶有強烈末世救贖觀的神蹟,可説是耶穌教導中最特殊的地方。)
梅爾(Meier)說:「驅趕出惡鬼,意味著:惡魔之子的王國和皇宮被摧毀。當然不是出自惡魔王子之手,而是出自於高於惡者的另一個權勢。」7到底怎麼樣身份的人,會宣稱他的權柄能力大過於撒旦呢?這就是耶穌。「他靠著神的靈趕鬼,這就是神的國臨到了。」耶穌戰勝魔鬼,也證實祂屬神的權柄
和能力是一種天啟的身份。
耶穌受難週中的逾越節的先知擧動
耶穌在進入耶路撒冷時,做了幾個充滿天啟先知的象徵意味的舉動。第一個舉動就是騎繼駒進耶路撒冷城。「他們去了,便看見一匹驢駒拴在門外街道上,就把他解開。在那裡站著的人,有幾個說:『你們解驢駒做什麼?』門徒照著耶穌所說的回答,那些人就任憑他們牽去了。他們把驢駒牽到耶穌那裡,把自己的衣服搭在上面,耶穌就騎上。有許多人把衣服鋪在路上,也有人把田間的樹枝砍下來,鋪在路上。前行後隨的人都喊著說:和散那(和散那:原有求救的意思,在此乃是稱頌的話)!奉主名來的是應當稱頌的!那將要來的我祖大衛之國是應當稱頌的!高高在上和散那!「(可十一4-10)
耶穌這種象徵性的行動,是源自先知撒迦利亞的預言:「錫安的民哪,應當大大喜樂;耶路撒冷的民哪,應當歡呼。看哪,你的王來到你這裡!他是公義的,並且施行摇救,謙謙和和地騎著驢,就是騎著驢的駒子。」(亞丸9)騎驢子,受膏為王,也是猶太歷史的史實。當年所羅門王就是騎驢子到基訓,受先知拿單膏為以色列王的。
「大衛王又吩咐說:『將祭司撒督、先知拿單、耶何耶大的兒子比拿雅召來!』他們就都來到王面前。王對他們說:『要帶領你們主的僕人,使我兒子所羅門騎我的騾子,送他下到基訓;在那裡,祭司撒督和先知拿單要膏他作以色列的王;你們也要吹角,說:願所羅門王萬歲!』」(王上一32-34)
學者德瑞特(Derrett)說:「在某一特定的時間,有特定的目的,來租用某一代步的工具。在當時稱為安嘎拉(Angaria)。」安嘎拉是第一世紀時,猶太拉比和追隨拉比的門生所熟知的。8
在耶穌以前,所有有關彌賽亞猶太的文獻中,從沒有提到
撒迦利亞這一個經文,耶穌是第一位引用這經文的人。胡克(Hooker)認為:「四福音全都指出,耶穌經過漫長的雙足的旅途跋涉,在他旅程的末了竟出乎意外的騎著驢進城,因當時絕大多數的朝聖者都是徒步進城的。」胡克說,耶穌騎驢駒固然是要突顯祂謙卑的形象,但此舉卻同時也是意外的大膽和轟動。9
耶穌此舉可說是充滿天啟先知的象徵意味。
而祂的另一項天啟象徵的舉動,即為著名的潔淨聖殿的驚人之舉:「他們來到耶路撒冷。耶穌進入聖殿,趕出殿裡做買賣的人,推倒兑換銀錢之人的桌子,和賣鴿子之人的凳子;也不許人拿著器具從殿裡經過;便教訓他們說:『經上不是記著說:我的殿必稱為萬國禱告的殿嗎?你們倒使他成為賊窩了。』祭司長和文士聽見這話,就想法子要除滅耶穌,卻又怕他,因為眾人都希奇他的教訓。」(可十一15-18)
耶穌此處引用的經文,分別是先知以賽亞和先知耶利米的話。先知以賽亞鼓勵以色列百姓:「我必領他們到我的聖山,使他們在禱告我的殿中喜樂。他們的燔祭和平安祭,在我壇上必蒙悦納,因我的殿必稱為萬民禱告的殿。」(賽五六7)
(耶穌特別在最後的日子中,採安嘎拉的方式進城,而且選用驢駒為主角,就是為了要預表自己就是先知撒迦利亞所預言的那一位王。)
先知耶利米則警戒百姓:「且來到這稱為我名下的殿,在我面前敬拜;又說:『我們可以自由了。』你們這樣的舉動是要行那些可憎的事嗎?這稱為我名下的殿在你們眼中豈可看為贼窩嗎?我都看見了。這是耶和華說的。」(耶七10-11)
耶穌則用實際行動來表達他啟示性的先知任務。在逾越節前夕,耶穌的舉動是十分突兀的。但為什麼「祭司長和文士聽見這話,就想法子要除滅耶穌呢?」
要清楚說明這問題,必須由逾越節的歷史背景先談起。
逾越節是以色列民為了紀念上古時代,耶和華神將祂的子民從埃及奴隸的生活中,解救出來的一個重大節慶。在羅馬時代,成千上萬的猶太人蜂湧進入耶路撒冷城參與慶典時,心裡懷抱著更大的憧憬。他們期盼至高者再度向他們施恩,將他們從羅馬的壓迫下拯救出來,還給上帝選民應有的尊嚴。
羅馬當局者顯然也深知這節慶,對猶太人蘊含著非比尋常的意義。因此,在節慶期間必定派大批的士兵,在耶路撒冷各城牆的制高點、主街道等重要據點嚴密監控,就唯恐猶太人在祭祀敬拜,High到最高點時,點爆激情的群眾運動。因此,逾越節漸漸演變成心照不宣的群眾聚會。參與盛會的人數愈多,相對的給羅馬當局的壓力也愈大。
最大的一次事件是發生在西元50年,羅馬總督可密鈕斯(Cumanus)當政的時候。根據約瑟夫的記載(見猶太戰爭2.224-227),節慶當中有一位羅馬士兵向猶太人以及猶太人的宗教挑釁,這位士兵在聖殿的牆上做出蔑視和侮辱的行徑。他背對著猶太群眾,半蹲著腰身,動作極為不雅,一邊還發出怪聲響。被激怒的猶太群眾紛紛向他投擲石塊,立刻爆發嚴重的衝突。在附近的總督卡米鈕斯獲報後立即加派兵力入京城鎮壓。根據約瑟夫誇大的估計,當時共有兩萬人死於羅馬兵丁的報復。
耶穌的舉動當然也造成一定程度的騷動,自然也引起羅馬兵丁的注意。萊特(Wright)說:「耶穌此舉有強烈的天啟先知的意味。祂有意將人們對聖殿的依賴和祭祀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從此人們和上帝關係的恢復以及潔淨禮儀的完成,不再依循古老的方法,而是藉由耶穌。」10
(逾越節成為凝聚民族向心力的指標,成為對羅馬政權無言抗議的巨大象徵。我們有理由相信,每逄逾越節必有零星的騷勳、小型的抗爭,偶而也會擦搶走火,成為較大的衝突。)
也就是說,耶穌的舉動對宗教界的衝擊,遠大於政治面的影響。歷史上從來沒有入敢在聖殿之中如此魯莽。耶穌的出發點只是要藉由潔淨聖殿的演出,提醒百姓回歸到敬拜上帝的真實面上。但卻被祭司等宗教人物視為污穢聖殿。這罪名十分嚴重,有殺身之虞。聖經歷史中出現幾處,嚴重妨礙聖殿祭祀活動的舉動,都受到嚴重譴責:「並且他自高自大,以為高及天象之君;除摔常獻給君的燔祭,毁壞君的聖所。」(但八11)「他必興兵,這兵必褻瀆聖地,就是保障,除掉常獻的燔祭,設立那行毁壞可憎的。」(但十一31)
次經馬加比一書提到,希臘統治時代安提阿哥發布命令,規定帝國內所有民族都要拋棄原有的風俗習慣。巴勒斯坦的非猶太人和許多以色列人,都服從這一敕令。國王還進一步派特使來到耶路撒冷,以及猶太的各城鎮,命令百姓,禁止他們在聖殿獻祭,「甚至叫他們褻瀆聖殿及其聖器。」(馬加比一書一45-46)。
(耶穌的舉動對宗教界的衝擊,遠大恢政治面的影響。歷史上從來沒有人敢在聖殿之中如此魯莽。)
梅爾也說,任何的舉動,即使有限度的損害聖殿,絕不會只是單單對聖殿的石頭或金飾造成的損傷,也絕非只對一般民眾的傷害。而是對猶太歷史和猶太人精神寄託的所在、國家的認同、自我民族意識和尊嚴的挫傷。11
祭司和法利賽人不躬身自省,反而將這大帽子扣在耶穌身上。這無疑的要致耶穌於死地。加上耶穌曾有聖殿被毀、耶路撒冷成荒場的先知預言,這更給宗教領袖們更充足的理由來定罪耶穌。
「耶穌說:『你們去告訴那個狐狸說:今天、明天我趕鬼治病,第三天我的事就成全了。雖然這樣,今天、明天、後天,我必須前行,因為先知在耶路撒冷之外喪命是不能的。耶路撒冷啊!耶路撒冷啊!你常殺害先知,又用石頭打死那奉差遣到你這裡來的人。我多次願意聚集你的兒女,好像母雞把小雞聚集在翅膀底下,只是你們不願意。看哪,你們的家成為荒場留給你們。我告訴你們,從今以後你們不得再見我,直等到你們說:『奉主名來的是應當稱頌的。』」(路十三32-35)
耶穌的這段話是來自先知撒加利亞的經文:
「耶和華的日子臨近,你的財物必被搶掠,在你中間分散。因為我必聚集萬國與耶路撒冷爭戰,城必被攻取,房屋被搶奪,婦女被玷污,城中的民一半被擄去;剩下的民仍在城中,不至剪除。」(亞十四1-2)
耶穌這些言行都是典型的先知天啟的預言,日後卻成為猶太宗教領袖將耶穌除之為快的主要原因。
耶穌——融合北國以及南國兩處的獨特先知西元前第五、四世紀時,曾有大量的先知出現。這些先知可分為兩類:一類是,針對北國淪亡,提出針眨和安慰的先知。一類是,針對南國流離失所的哀哀藜民,提出檢討和方向的先知。這兩類型的先知各有不同的風格。北國的先知,如以利亞和以利沙,是行動派(真實或象徵性的動作)的先知。北國的先知多與耶路撒冷無關,而且很少和南部的猶大地接觸。
南國的先知則經常都是口頭發預言的,屬言論型的先知。
耶穌則是同時兼具北國和南國先知的特性。祂的工作中許多都是醫治的神蹟、加利利海上行走的行動派先知。耶穌同時也是言論教導型的先知——祂用大量的比喻、故事、類比來闡述天國的道理。
然而在原屬北國的加利利,祂似乎特別提及北國先知以利亞、以利沙的事蹟:「又說:『我實在告訴你們,沒有先知在自己家鄉被人悦納的。我對你們說實話,當以利亞的時候,天閉塞了三年零六個月,遍地有大饑荒,那時,以色列中有許多寡婦,以利亞並沒有奉差往他們一個人那裡去,只奉差往西頓的撒勒法一個寡婦那裡去。先知以利沙的時候,以色列中有許多長大痲瘋的,但內中除了利亞國的乃縵,沒有一個得潔淨的。』」(路四24-27)
由於瑪拉基書提到:「看哪,耶和華大而可畏之日未到以前,我必差遣先知以利亞到你們那裡去。」(瑪四5)因此,許多猶太人都相信,以利亞是彌賽亞的先驅。12根據福音書,我們得知施洗約輪被視為以利亞型的人物。梅爾說,施洗約輸和希律王安提帕的關係,正如以利亞和邪惡的北國國王對抗而受到追殺的遭遇類似。13
耶穌採取類似以利亞的先知生活型態,祂和以利亞一樣四海為家,旅行傳道。耶穌許多行動都和以利亞相似。如耶穌曾叫拉撒路死裏復活,以利亞也叫寡婦之子死裏復活。14
門徒也以以利亞為藍本,來看耶穌。「但別人說:『是以利亞。』」又有人說:『是先知,正像先知中的一位。』」(可六15)「他們說:『有人說是施洗的約翰;有人說是以利亞;又有人說是先知裡的一位。』」(可八28)
賓衛瑟靈頓曾舉一段耶穌的教導來和以利亞來比較:「又有一個門徒對耶穌說:『主啊,容我先回去埋葬我的父親。』耶穌說:『任憑死人埋葬他們的死人;你跟從我吧!』」(太八21-22)
解經家多認為,由希臘原文的時式和句型看來,這門徒的父親尚未死。因此,門徒是打算等到父親百年後,再來服事主。耶穌提醒他說,要趁著還活著時來跟隨主。萊特則認為,這段話有更深一層的涵義。根本上它是天啟先知的暗喻。他說,對耶穌這驚人的言論的唯一解釋是,耶穌要求我們對神要有忠心。
祂所揭櫫的天國運動正是為要建構一個新的家庭次序。15耶穌時代是個典型的農村社會,家庭是個人認同的最基本單位。而第一世紀的猶太文化中,對家庭和民族的忠誠,是整個猶太人對世界最主要的根基。耶穌的教導乍聽起來無疑是十分聳動且極端的。
這問題讓人不禁要問耶穌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權柄?能重新定義社會中的最基本單位!
賓衛瑟靈頓將耶穌的言論和以利亞作了一個比較。16「於是,以利亞離開那裡走了,遇見沙法的兒子以利沙耕地;在他前頭有十二對牛,自己趕著第十二對。以利亞到他那裡去,將自己的外衣搭在他身上。以利沙就離開牛,跑到以利亞那裡,說:『求你容我先與父母親嘴,然後我便跟隨你。』以利亞對他說:『你回去吧,我向你。做了什麼呢?』以利沙就離開他回去,宰了一對牛,用套牛的器具煮肉給民吃,隨後就起身跟隨以利亞,服事他。」(王上十九19-21)
在以利亞的允諾下,以利沙得以一了心願,返鄉宴請鄉村父老,然後前來追隨以利亞。詳細考察耶穌的教導,祂是極其強調孝順父母的。祂自己在十架上受煎熬時,還不忘記交代門徒照顧祂的母親(約十九26)。
這也說明祂的權柄來自至高者。因此,這段經文不能視為拉比耶穌一般性的教導。南國的先知經常都是口頭發預言的言論型先知。耶穌也到過猶大地和耶路撒冷,用比喻、謎題、類比來教導。祂同時也用許多行動來做預言。
耶穌曾叫無花果樹枯萎用來比喻說:「你們可以從無花果樹學個此方:當樹枝發嫩長葉的時候,你們就知道夏天近了。這樣,你們幾時看見這些事成就,也該知道人子(人子:或作神的國)近了,正在門口了。我實在告訴你們,這世代還沒有過去,這些事都要成就。天地要廢去,我的話卻不能廢去。但那日子,那時辰,沒有人知道,連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子也不知道,惟有父知道。你們要謹慎,警醒祈禱,因為你們不曉得那日期幾時來到。」(可十三28-33)
這段經文和馬太福音廿三章28-39節,都是典型的南國先知預言的口吻:「耶穌轉身對他們說:『耶路撒冷的女子,不要為我哭,當為自己和自己的兒女哭。因為日子要到,人必說:不生育的,和未曾懷胎的,未曾乳養婴孩的,有福了!』那時,人要向大山說:倒在我們身上!向小山說:遮蓋我們!」(路廿三28-30)
(這段經文顯然有意凸顯耶穌的要求,高過以利亞的教導。)
耶穌也在猶大地作比喻,如著名的好撒瑪利亞的故事:「耶穌回答說:『有一個人從耶路撒冷下耶利哥去,落在強盜手中。他們剝去他的衣裳,把他打個半死,就丟下他走了。』」(路十30)耶穌也在猶大地區和法利賽人論到末世的預言:「法利賽人問:『神的國幾時來到?』耶穌回答說:『神的國來到不是眼所能見的。人也不得說:看哪,在這裡!看哪,在那裡!因為神的國就在你們心裡。』他又對門徒說:『日子將到,你們巴不得看見人子的一個日子,卻不得看見。人將要對你們說:看哪,在那裡!看哪,在這裡!你們不要出去,也不要跟隨他們!因為人子在他降臨的日子,好像閃電從天這邊一閃直照到天那邊。』」(路十七20-24)
賓衛瑟靈頓認為有三個客觀因素,一個主觀因素(當然是神的旨意),使得耶穌必須離開加利利區。
(1)施洗約翰之死,使得待在希律王安提帕轄區的危險日增。千金之子不死於盜賊之手,為了儘速完成人子在世的使命,他必須前往耶路撒冷。
(2)「哥拉汛哪,你有禍了!伯赛大啊,你有禍了!因為在你們中間所行的異能若行在推羅、西頓,他們早已披麻蒙灰,坐在地上悔改了。當審判的日子,推羅、西頓所受的,比你們還容易受呢!迦百農啊,你已經升到天上(或作:你將要升到天上嗎),將來必推下陰間。」(路十13-15)
也許,加利利人對耶穌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復國建園計劃而大感失望。「耶穌既知道眾人要來強逼他作王,就獨自又退到山上去了。」(約六15)這顯示,信徒並不了解耶穌苦口婆心的教導。
(3)行神蹟的後遺症一當病痛纏身的人們來到耶穌的面前時,耶穌皆樂於醫治他們。然而,這麼做相對地妨礙到他傳講悔改和救贖天國道理的機會。盛名之累會讓群眾注意到祂的超能力,而輕忽了祂的教導。畢竟,神蹟只
(有三個客觀因素,一個主觀因素(當然是神的旨意),使得耶穌必須離開加利利區。)
針對受惠者(本人及其至親好友)的感召,這種局部性的感召往往也是十分短暫的。受惠者仍渴望不斷有神蹟在他每次遇到大災難時,迅速而有效的發生。
天國的道理則是普及性的,讓人幡然悔改、心悅誠服的來走十字架的道路。
(4)最重要的因素—時候到了。
「耶穌被接上升的日子將到,他就定意向耶路撒冷去,便打發使者在他前頭走。他們到了撒瑪利亞的一個村莊,要為他預備。」(路九51-52)
耶穌認為祂已經完成身為北國先知的使命。祂在加利利區用許多的異象、神蹟奇事、蘊含天國道理的戲劇性舉動、寓言講道等各式方法傳揚福音。如今,時候到了,他必須按照神預定的旨意,南下猶大地和耶路撒冷,繼續祂的使命。
末世天啟的耶穌
天啟末世的思想,其實是人類文化思想原有的一部份。基督徒根據聖經的啟示,也相信世界的末日終將來到。靈界中至高者和背叛的惡者大對決,以及白色大寶座的審判、最後耶穌會再來,迎接信徒進入新天新地,這些皆是基督徒的天啟末世觀。
這種天啟的末世觀是源自猶太教天啟的傳統。我們可以說,其實早期基督教的誕生,就是來自猶太教天啟的末世觀。
羅馬史料中(Tacitus,Hist.5.13,Suetonius,Vesp.4)多處提到猶太人當中盛傳的一種預言—末後世界的統治者將來自神的選民猶太人。這也是為什麼許多猶太作品中(Sibylline Oracles,4 Ezra’2 Baruch,Apocalypse of Abraham,死海古卷)不斷出現與這些末世預言有觀的論述。
《猶太古史》10.268中約瑟夫也提到:「猶太彌賽亞降臨的末世預言,是當時代人們一種十分普遍的想法。」因此,我們可以確定,耶穌是在一種對末世啟示充滿盼望的年代中出生的。而耶穌所教導的天啟末世觀,則成為影響人類十分深遠的啟示。
保羅韓森(Paul D. Hanson)曾將末世天啟思想下一個定義:「天啟末世思想是由一群具有異象理想者所提出來的體系。他們基於一種特別的末世觀,創造出對立於主流社會的象徵世界。此一象徵世界的作用,在為這群異象理想者,與其他對立團體以及敬拜的神之間,確立了自我身份。並為其在經歷疏離與追尋希望的衝突張力之下,賦予終極的意義,也由此等候立時將至的拯救與解脫。」17
韓森的定義充滿哲理的深奧,卻完全漠視所謂的天啟就是上帝的啟示。簡單的說,末世天啟就是上帝對世界結局的啟示。韓森完全忽略上帝所扮演的角色——一個最重要、也是最主要的角色,。
末世天啟是上帝所給人類的終極拯救,一個所預留的盼望空間,也是解決一切紛紛擾擾的最後手段。這種啟示來自天啟,不是人所隨興恣意幻想而得到的。針對這點,耶穌提出了警告:「那時,若有人對你們說:『基督在這裡』,或說:『基督在那裡』,你們不要信!因為假基督、假先知將要起來,顯大神蹟、大奇事,倘若能行,連選民也就迷惑了。看哪,我預先告訴你們了。若有人對你們說:『看哪,基督在曠野裡』,你們不要出去!或說:『看哪,基督在內屋中』,你們不要信!」(太廿四23-26)
「但那日子,那時辰,沒有人知道,連天上的使者也不知道,子也不知道,帷有父知道。你們要謹慎,警醒祈禱,因為你們不曉得那日期幾時來到。這事正如一個人離開本家,寄居外邦,把權柄交給僕人,分派各人當做的工,又吩咐看門的警醒。所以,你們要警醒;因為你們不知道家主什麼時候來,或晚上,或半夜,或雞叫,或早晨。」(可十三32-35)
(耶穌末世天啓的真正意義在要求信徒謹慎,警醒祈禱。)
賓衛瑟靈頓說:「耶穌的末世預言,和許多自稱是先知的很不同的是;耶穌的這些預言,並無特別註明日期、時間和地點。」18因此,耶穌末世天啟的真正意義在要求信徒謹慎,警醒祈禱。而非一心一意尋求末日降臨的時辰。也唯有透過警醒的敬畏上帝的生活,才能領會耶穌末世天啟的奧秘。
結語
先知就是傳遞天啟(上帝之啟示)的人物。個人的前途乃至全人類的方向都需要有先知話語的指點。如果尋覓到真先知,人生活著就有存在的意義。耶穌和舊約以色列歷代的先知一樣,皆是傳遞從上帝而來的啟示,這些啟示主要是有關上帝國的奧秘。耶穌所有啟示的主題,如悔改認罪、末世救贖、愛神愛人、謙卑服事、接納鄰舍、愛人如己等都是與天國有關的重要議題。瞭解耶穌所傳揚來自上帝的啟示,成為人類文明的希望的曙光,這正是基督教文明最珍貴而獨特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