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對台灣教會的觀察(1)—王崇堯

我們作基督徒都知道一個簡明的道理,那就是當教會與其時代的權力結構(長老教會),或主流文化(台灣的中國教會)妥協時,教會就會被所屬的權力結構所牽制,甚至被所屬的社會文化所俘擄。台灣的教會可能由於缺乏神學能力(甚至反神學),來論證教會與文化可在上帝的統攝之下相互調和,而走向依附「權力」而存,或認同「文化」而活。以台灣的政治與文化處境來說,台灣主權的自主性及中國文化的依附性仍處在辨證之中;可惜上述的二派教會皆無自覺、也無能力分辨。


對台灣基督長老教會來說,若要脫離執政民進黨的權力依附關係,我們一定要清楚自己的信仰定位,及進行對「權力」的神學理解。在此,信上帝的人都應了解,上帝的存在會使世界走向更合公理,同時也使世界(台灣)成為人們可賴以為生的住家。而破壞與此「上帝主權」相關的,就是「邪惡問題」。此「邪惡問題」以台灣的處境來說:一是外來「中國」武力併吞的威脅;另一是內部「權力」的分配發展有否公理可言!而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就應以此思考自我的信仰定位,並對「權力」在台灣的運用進行神學思辨!


台灣的政治處境,使得我們必須依附在美國力量的保護,也不得不接受美國式的資本主義生活方式。然而,作為基督的教會,我們不是應該比握有實權的資本家,及支撐他/她們的政治結構,更能體會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勞動階級的辛苦嗎?勞工與宗教的交叉點,不就是在於想從苦楚的世界中,來激發生存的盼望嗎?兩者對現今秩序的罪惡,應該都會感到不滿,應該都會一致強調作為人的價值,並想在現實中以行動來促成社會公義。


台灣基督長老教會應該學習將勞動問題看為是信仰問題,讓傾向於中產階級的基督徒能體察,教會是可以作為「勞動者的守護者」,對不公義與不道德的世界感到不滿和心痛。教會不能只以鼓舞資本家提高工人的工資,來作為對工人的同情;教會要體認資本主義的基本性質,且以法律性的行動如保障工人勞動權利等來作自我期許。因為這樣的神學立場,我們的教會才會大力支持勞工人權及工會組織,嘗試在勞動與資本的對立中,經由公平的分享與相互責任,來促使勞工與資產階級兩者對立的緩和。


當教會愈來愈被世俗墮落的權力結構所捆綁,且無可避免它的腐化時;就應多多聆聽教會內年青一代的聲音。我個人認為把教會從墮落的權力結構的捆綁中解放出來,是現今這一代年青人的責任。這並不是說,活在上一代的我們要推御責任,我在神學院工作了一輩子到退休,我體認了神學院的問題是「距離太近」,近到從現在到未來不是可以成為「親密同工」,就是「幫派夥伴」!我雖然常常提醒年青的學生要保有「純潔的憤慨」,但也知道他/她們一旦畢業,受派進入這個並不是被每個人看得起的牧職大熔爐時,工作現實與人際變化終究會考驗著他/她們前所具有獨特的「單純」。可惜,我參加了多次的總會年會,已很少看到自己年青時甚至到現在還憧影的「純潔的憤慨」。


我們的教會能否有福音的「神學」,及從中衍生的社會倫理?記得以前讀過一篇理查、尼布爾(Richard Niebuhr)所寫的文章,題目是〈對教會的詢問〉(The Question of the Church),這篇文章的有趣論點是比較了美國與德國的正統派教會。尼布爾說美國教會是有從社會福音來的倫理思考,但缺乏適宜的神學來作輔助;相反,德國的教會是有神學思考的發展,但卻缺乏合適的倫理來發展。所以,兩者若能整合,教會將朝向最好的健全走向。在台灣,我們可能更需要詢問的是:我們的教會重視合宜的神學論述,與可實踐的社會倫理嗎


今日我們教會的責任,就是向社會宣揚基督徒生活中所信仰的一神上帝,因為今日各教會之間或教會與社會之間的雜亂關係,就是在於教會與其所信仰的對象(上帝)關係雜亂所致。存在哲學之父齊克果很早就告訴我們,神學的基礎是完全根基在上帝的主權此議題上。何況,我們今日身處的世界,很像聖經以賽亞對當時身處的世界所宣稱的,即「已經滿頭疼痛、全心發昏。從腳掌到頭頂、沒有一處完全的.盡是傷口、青腫、與新打的傷痕。」(賽1:5-6)我們的教會急需建構「上帝的主權」此神學論述,且能引用到我們一定要實踐、深具公義的社會倫理。


今日的台灣教會,基於真實歷史的體驗,一方面,我們必須尋找從中國武力威脅的暴風圈脫離出來的拯救;另一方面,我們也必須從美式資本主義的生活方式中,尋求更合於社會公義的基督教社會倫理。對台灣教會來說,這是一個面對獨裁霸權與經濟掛帥的危機,也是轉向超越者的良好時機;這顯然是一個教會改革的時代,我從教會年青的一代學到:「對我們這躬逢其時的人們來說,真是一項特別的使命。」
大家一起努力,因為衪有永生之道,我們還跟從誰呢!


蔡榮捷

立意良善!但與當代「幫派化」的教會團體疏離!當醫院賺錢,能供養教會,教會的行政組織就會思考如何掌握醫院,讓財源不斷…美其名「醫療傳道」…有傳到嗎?
當「傳福股份公司」醞釀、付諸表決時,對世上錢財的飢渴與不安即表露無疑⋯⋯教會牧者以「投資公司」為後半人生依靠時,「純潔的憤慨」還能作用嗎?
常想我們這些曾是神學教導者,我們的責任是甚麼呢?我們能作甚麼呢?我們曾何有幸,曾享受那些信仰前輩信仰生命的的教導,曾有好的牧者典範與有愛的洞察力的神學院老師栽培恪護我們,以至我們也曾盡力作個忠心僕與管家;但究竟我們這一代教導者忽略了甚麼,以致我們看不到目前的教導者有甚麼他們認為有信仰震撼力的典範可追隨?是覺很辜負上主恩待的一群曾是自覺盡心的一代!
蔡主恩

「今日各教會間或與社會間的雜亂關係,在於教會與其所信仰的對象(上帝)關係雜亂所致。」須知,我們只是時間的過客,在人生道路上要常常仰賴上帝引導,不可依賴自己的聰明。何況,上帝是造物主,是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神,祂的主權亙古長存。我們當順服神旨,歡愉生活,如范仲淹「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不以物喜,不為己悲,常以禱告、讀經、讚美度日。深信名聲地位、財富權勢,定能不忮不求、處之泰然,來榮神益人。謝謝王院長撰文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