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偕牧養教會的精神與成果之探究—尹可名

馬偕牧養教會的精神與成果之探究/尹可名 博士/加利利宣教研究院


摘要

馬偕牧師在台灣的宣揚上帝救世的福音,自1872年選擇從淡水出發到1901年安息,總共29年的歲月,以「一手鉗子、一手聖經」展開傳教、醫療、教育的事工。腳蹤行遍北台灣,南至大甲溪,東到花蓮,北到基隆嶼等地,總共開設六十間教會、六十處診所,培養了六十位傳道師,受洗者達2641人。[1]

馬偕牧師除了設立北台灣第一所西醫院淡水馬偕醫館、台灣第一所女學校淡水女學堂、台灣第一所高等教育學校牛津學堂、理學堂大書院,對台灣的文化、教育、醫療有著深遠的影響。


其在傳福音建立教會當時,北台灣福音才開啟,信主的人也不多,遑論有傳道人可以接續馬偕牧師傳教、牧養教會,加上當時沒有神學院可以培訓福音工人投入宣教、牧會、傳道事工;但為何教會一間間開設,還可以讓教會持續運作。對於初信主的信徒如何在信主之後,堅定信仰,跟著傳福音、開拓教會,進一步牧養教會,這都令人好奇!

因此,本研究即以「馬偕牧養教會的精神與成果之探究」為題,探論馬偕牧師年代福音資源遠比現今不足夠,馬偕牧師是怎樣以其「逍遙學院」方式培育傳道人、牧養教會,福音紮跟北台灣以至於今恩典滿滿。

 

關鍵字:馬偕、宣教、逍遙學院、牧養教會


前言

當初馬偕牧師來到臺灣,並非他原先的計畫,但馬偕卻感覺到:「好像有無形的線,引我到這『美麗之島』」。18711229(星期五),「金陵」號駛抵臺灣南部打狗(高雄)港,從此馬偕帶著異象進入台灣這美麗的福爾摩沙。

很快地馬偕從打狗前往阿里港訪問李庥牧師(Hugh Ritchie1840914日—1879920日),學習了臺灣方言的「八聲」及一些單字,也獲得許多關於臺灣的知識。當馬偕聽說在臺灣北部有大城市,人口綢密但是沒有宣教師,也沒有佈道站,馬偕他認為,「這是我要去的地方。」187237日,李牧師陪他登上了「海龍」號輪船,啟程前往臺灣北部的海港滬尾(淡水),開啟北台灣宣教之旅。[2]


《教會需要勇者》一書提到:領袖看到異象,他們深切地受到這個異象感動,於是會激勵其自己與他人,扛起實踐異象的責任,接受呼召、接受委派、接受差遣,去服事異文化、跨文化、跨宗教,處在衝突當中能夠融合,傳遞神國福音。領袖看見異象,可能直接從上帝領受異象,攪動內心的熱情……會毫不猶豫地說我要獻身![3]

馬偕獻身宣教的歷程中,既然建立了教會,教會牧養即是個起點。而我們都清楚教會宣教聖工乃在乎栽種、澆灌。栽種為撒種、傳福音、佈道、開拓的宣道工作;澆灌就是帶動聚會、培訓、查經、關懷、牧養……,教會牧養所撒的種子是活潑常存的道,不能壞的種子。

而馬偕牧師牧養神國子民,他讓初代傳道人跟著馬偕走動式的學習,以大自然為教室的「逍遙學院」,牧養信徒建立的教會,然後讓傳道人不是只在單一教會牧養,而是用所謂的螺旋式學習[4]的牧養模式,經常輪調走動在不同教會去牧養信徒,使傳道人有牧養世界子民的視野,也因此奠立北台灣宣教史的鴻圖。


壹、文獻

一、與馬偕牧師相關文獻

本論文研究,所研讀有關馬偕牧師宣教腳蹤相關的文獻主要有:

1.《來自遙遠的福爾摩沙》,林昌華著,日創社文化事業有限公司2006年出版。

本書內容是摘譯馬偕牧師的著作,以及作者本人的研究結合而成,作者根據馬偕日記原稿、書信、筆記、會議報告書與相關文獻所撰述,第二至六章,則是依據馬偕的著作《來自遙遠的福爾摩沙》一書,摘譯其內容,分成馬偕在台灣的宣教活動、旅行經驗、漢人社會與風俗、台灣的原住民等主題,描繪出當時馬偕所觀察到的台灣。

《來自遙遠的福爾摩沙》可以探虧馬偕牧師內心當中有很強烈的宣教動機,也能提供讀者有關馬偕比較完整的宣教、行醫、濟世圖像;同時對19世紀下半葉馬偕眼中的台灣,島上多樣豐富的動植物,特殊的地理環境與景觀,加上原住民語言,風俗習慣與太平洋南島民族的關係密切,在19世紀開放外國人旅行通商之後,許多博物學者接踵而至,在島上旅行蒐集各式研究資料。


2.《與馬偕同遊淡水的綠波蕩漾:馬偕新觀》,林鴻信著,橄欖出版社2022年出版。

本書主要是要從馬偕牧師的宣教師身分來認識他,馬偕牧師曾說:「為了在福音裡服事他們,即使賠上生命千次,我也甘心樂意!」

1895年,當時馬偕牧師全家五人,正航向日軍接收四處戰亂中的台灣,有如一場邁向死亡之旅。但對他而言,卻是「回家」─—回到台灣。馬偕牧師一生,其中過半時間──29 年在台灣落地生根,娶妻、成家、生子,又埋葬在「最後的住家」——淡水。

《與馬偕同遊淡水的綠波蕩漾:馬偕新觀》就是回應馬偕牧師對讀者的邀請,接著把故事說下去的挑戰,真正的故事尚未結束,它才正要開始,許多章節正要逐一地加上去,這些都是出自上帝那本沒有人讀過的書,重新認識馬偕。


3.《馬偕牧師在台灣》,陳宏文著,中國主日學協會1982年出版。

陳宏文牧師曾經從加拿大帶回馬偕牧師日記原稿回台灣,轉交北大史蹟委員會,存放在真理大學校史館及中央研究院數位文化中心,對台灣研究馬偕的文獻有了完整的拼圖。

陳宏文所撰述的《馬偕牧師在台灣》,對探討台灣基督教的發展史,有著重要地位。如同書中文摘提到:若要探究北部的初期傳道事業、台灣北部的宣教史,不可不提及先鋒鬥士:馬偕牧師;欲探討馬偕牧師其人其事,本書可謂集大成之代表作。本書也介紹馬偕生平、傳教、醫療、教育、農藝等工作及其他軼事,文獻珍貴,對於本論文的文獻探討馬偕在台灣的發展,是極為重要的文獻。


4.《福爾摩沙紀事  馬偕台灣回憶錄》,馬偕牧師著,林晚生譯,前衛出版社2014年出版。

這本《福爾摩沙紀事  馬偕台灣回憶錄》,是描述台灣島嶼及子民的豐富記述,有別於一般宣教師的傳記或宣教實錄,也遠比當時前來福爾摩沙探險、考察旅行的報告書充實。也述說他當全部台灣島民都是上帝的兒女(雖然當時台灣漢人多當他是西洋異教「鬍鬚番」),開展了一段傳教佈道、醫療濟世、學識教育、台灣人心靈氣質改造的精華歲月。

本書由馬偕親筆記錄一生的傳奇,著墨多在他於福爾摩沙生活與工作的感驗,生動、有趣而多元。1895年英文版《From Far Formosa》出版,使西方世界初認知了台灣印象。它詳實記載艱難苦澀而滿心喜樂的佈教生涯,又細膩描繪百年前滿清帝國統治下的台灣漢人社會、平埔族、熟番、生番地界的風土民情、習俗、歷史、地理、自然與生態,細膩的刻畫出百年前複雜的台灣與台灣人,是十九世紀下半葉台灣最重要而珍貴的史料,至今仍是一部熠熠生輝的不朽經典……。


5.《宣教師偕叡理牧師傳》,郭和烈著,台灣宣道社1971年出版。

會選擇郭和烈牧師撰的《宣教師偕叡理牧師傳》,最著要的是出版年代相當久遠,一般參考書目不會選擇過久的出版為參考書,但站在信仰上的論述,年代不應成為障礙,再則郭和烈牧師的父親郭珠記傳道師是北部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初代教會的傳教者之一,對馬偕牧師的接觸與感受度都較為深刻,值得選作為本論文閱讀的文獻著作。

《宣教師偕叡理牧師傳》包括三百餘年前西班牙與荷蘭來臺佈教簡史,分為六卷和16頁珍貴照片,帶領讀者進入臺灣的歷史、以及傳統民間信仰拜神的由來。本書最重要的核心主題是第四卷愛主愛臺灣的馬偕牧師,介紹馬偕以淡水為根據地,如何學習臺灣話、自編字典、招收門徒、拔齒醫療,展開北部的宣教事工,還有馬偕的婚姻、巡迴佈教、建設教會、神學教育、遭受清法戰爭及清日戰爭的苦難等等,可謂是一卷珍貴的教會史料。後二卷介紹臺灣社會初代教會歷史,馬偕如何訓練門徒及本地傳教者和他的宣教逸事。


6.《福爾摩沙信使:馬偕生命敘事的神學素描》,謝大立著,橄欖出版社2022年出版。

謝大立是溫哥華台灣基督長老教會牧師,是少數同時橫跨學術、宣教以及牧養三個領域的斜槓傳道人。具專業口述歷史訓練與實踐,文字經常帶著神學深度的一流觀察與剖析能力。

這本書基本上是從謝大立的博士論文改寫,作者本身也具宣教士的身分,嘗試引導讀者進入馬偕拓荒宣揚福音的神學素描,再而走進馬偕宣教的內心世界,讀者很容易被其豐盛的生命體驗深深觸動,而願意嚮往成為回應上帝呼召的人!

據前台灣大學教授、前美國哈佛大學燕京圖書館副館長賴永祥長老回應這本書,認為謝博士將馬偕看作是宣教歷史的一部分,不僅僅只是傳記,更是從宣教神學的視角將其視為神學,是一本不可或缺的書。也是本論文可以從宣教士談論宣教士重要的一本文獻參考書。


二、與宣教、福音相關的文獻

本論文研究,所研讀有關宣教相關的文獻主要有:

1.《世界在等待的門徒》,斯托得著,黃淑惠譯,校園書房2015出版。

《世界在等待的門徒》這本書,對於「作門徒」這三個字,提出頗具挑戰性的思維,「作門徒」所涵蓋的主要關鍵字是靈修、禱告、讀經、傳福音這些關鍵字會被網羅其中。

斯托得離世前不忘叮囑這世代的基督徒,要徹徹底底作主的門徒,在他筆下的門徒,不是一群乖乖牌、專顧自己、閉門造車、墨守成規的人,反倒是一群擁有國度視野的基督徒,勇於思考,看重他人,常保開放的彈性,力求更新教會,抗衡世界又同時關懷世界,甚至看重環保議題,實踐簡樸生活的人

斯托得在《世界在等待的門徒》這本書提出深入學習八種作門徒必須掌握的關鍵概念,不僅會豐富我們的門徒生活,對耶穌基督的認識有根有基,建造出心意更新的教會,還能為這等待中的世界,帶來全新的方向、開創性的改變。似乎回應了馬偕牧師也是個門徒及基督徒,因為真正作門徒,是全心全意成為門徒。


2.《教會需要勇者》,比爾‧海波斯著,基石文化公司2005年出版。

《教會需要勇者》這本書,從書名就想到馬偕牧師是不是也是如此,以及馬偕訓練其學生是否也是如此!

《教會需要勇者》提到全方位的領袖,全方位的領袖不只將自己的領導恩賜「朝下」發揮,單單領導會眾;他們也學習「朝上」發揮,影響那些權柄高過自己的人,並且「朝左右」發揮,影響同濟。然而,最重要的是,領袖要學習怎樣握穩指南針,領導自己—-讓自己的人生和諧,以提供他人更多的指引。


3.《宣教:一種生命的態度》,白思潔 (Howard Peskett)、雷馬強佐 (Vinoth Ramachandra)著,黃龍光譯,校園出版社2007出版。

本書《宣教:一種生命的態度》,指稱宣教不是那些「喜歡這玩意兒」的志願者所獨有,也不能以馬太福音中大使命來簡單的界定,它不是一套理論。其實用「傳福音」來看也許都顯得狹隘。

作者認為宣教理當是一種基督徒的生命態度,是一股動搖世界的力量。是要配備聖經的真理,與美好的靈性,以委身的態度從事家管、科學、農業、政治、教育和商業等工作,去滿足上帝託付我們的使命,將醫治帶給患病者,將安慰帶給將亡者,把食物帶給饑饉的人,為受欺壓者爭取公理。這就是上帝的宣教,是一股改變世界更深、更廣的力量。

馬偕牧師遠比本書探索的宣教,擁有更宏大的宣教視域。因為馬偕牧師將【宣教,是一種生活的型態,也是一種生命的態度。】植入且實踐在他的宣教生涯中。活出宣教,是從生活當中的各種小細節開始,正是馬偕牧師這人的態度。


4.《演變中的永恆:當代宣教神學》,貝萬斯(Stephen B. Bevans)、施羅德 (Roger P. Schroeder)著,孫懷亮、柯博識、雷立柏譯,道風出版社2001出版。

探討宣教學、宣教史及宣教神學,《演變中的永恆》是首選。既是如此,在本論文中就有必要列入文獻之一,畢竟馬偕牧師在十九世紀末就到台灣宣教,是否《在演變中的永恆》能彰顯不變的《聖經》信息,在不變的處境中,並掌握宣教運動本質上所具有的「應變」與「不變」要素 ,透過不同的宣教模式與策略達成宣教的使命


5.《跨文化門徒訓練:全方位靈命塑造》,杰沐恩著,申美倫、陳潔寧譯。中華福音神學院出版社2019出版。

本書作者多年來在跨文化處境中生活及教學,並對宣教事工的研究工作貢獻良多。他們的研究成果積極地回應當代神學、宣教學和歷史研究中面臨的重要挑戰。杰沐恩博士常年投注在跨文化宣教領域,其教導過的課程包含跨文化研究、跨文化實用課程、佈道、植堂、門徒訓練、社區發展等。

沐恩博士他從美國樣樣不缺的國家,進入一個連電源都沒有的窮鄉僻壤。這和馬偕牧師一樣,有著相同的處境。一樣必須學習他們的語言,走進他們的生活。他發現有效傳揚福音的方式與門徒建造,不單只是大量知識的傳播,而是必須深入他們所處的文化中,準確地傳遞福音。

《跨文化門徒訓練:全方位靈命塑造》著重多元文化中的門徒養成,幫助門訓者學習去發掘多元文化中可與聖經連結的語境和方法,啟發讀者在文化處境中能忠於聖經教導門徒,從而轉化門徒的生命。這又和馬偕牧師的逍遙學院略有相同,因此將從此書概探馬偕牧師的腳蹤學理學術的探究。


6.《成為宣教的教會:從新約看宣教神學與實踐》,陳濟民著,校園書房出版社2015出版。

這是華人在宣教領域的著作,探討馬偕牧師的宣教,多少要從華人眼光探究。陳濟民對宣教,認為需要重新界定宣教的意義。

陳濟民老師從傳統華人思想、文化處境出發對於「宣教」、「傳福音」、「跨文化宣教」有廣闊的視野、入微的觀察,梳理新約聖經各書卷的宣教神學觀保羅闡述「因信稱義」的真理,就是教導跨文化宣教的基本原則—在神的愛中接納文化差異,字字句句閃爍著對靈魂的關切,勾勒出華人教會宣教事工立論與實踐的基底與深刻省思,《成為宣教的教會:從新約看宣教神學與實踐》是今日華人教會與每位宣教工作者的必讀好書。

在全球化影響下國際性大都市成為不同民族的匯集之地,本地宣教和海外宣教的疆界也隨之逐漸消弭。教會應當跨越華人宣教經驗的窠臼,更新「跨文化宣教」的模式與思維,勇敢迎向主耶穌的呼召。


 

貳、馬偕的宣教精神

1872年3月7日,李庥牧師陪馬偕登上了「海龍」號輪船,啟程前往臺灣北部的海港滬尾(淡水);兩天後,即3月9日,船開入淡水河口下錨,馬偕博士即說:「我舉目向北向南觀看,然後向内陸遙望濃綠的山嶺,心靈非常滿足,心神安寧且清靜,我知道此地就是我的住所。有一種靜、明晰的聲對我說:「此地就是了。」

在淡水登陸後第三天(3月11日),馬偕决定和李庥牧師、德馬太醫生(Dr. Matthew Dickson)德醫師同行由淡水出發,走陸路前往南區最北的佈道站大社(平埔,於豐原附近)視察。馬偕從大社回淡水後,四天後租到了現淡水鎮馬偕街24號,成為馬偕牧師傳福音的起家厝,佈道工作也從此展開。


一、領受寧願燒盡不願腐蝕

大使命山(Mt Arbel)是耶穌在復活之後顯現和十一個門徒約定的山上,現在都將那山稱為大使命山,耶穌在那裡對門徒們說:「天上地下所有的權柄都賜給我了。所以,你們要去,使萬民作我的門徒,奉父、子、聖靈的名給他們施洗,凡我所吩咐你們的,都教訓他們遵守,我就常與你們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馬太福音28章18-20節) 這就是耶穌給予門徒的大使命,其實,當時十一個門徒往加利利去,到了耶穌約定的山上。他們見了耶穌就拜他,然而還有人疑惑。所以耶穌為啟疑竇,就以:「天上地下所有的權柄都賜給我了。」有了這關鍵的宣告,耶穌繼續說:「所以,你們要去……。」

我相信馬偕牧師與眾多宣教士都是受大使命的差遣,都領受了大使命中「天上地下所有的權柄」都賜給了耶穌,因此接手大使命的呼召,接受神的差遣委身與獻身。讓馬偕牧師因信啟程在台灣宣教傳福音建立教會,然後以教會為宣教基地繼續傳「天國」福音。在此可以看出馬偕牧師心中的教會之所以存在,就在於有福音推展的進程,其中領受宣教使命是最基本的。


《尋回神轉化世界的器皿》作者艾德‧史福索認為──若教會如此重要,為什麼耶穌在福音書裡只提到「教會」二次,為什麼沒有吩咐我們去建立教會,也沒有關於如何建立教會的指示。耶穌並沒有說「我要建立我的聖殿」或「我要建立我的會堂」。[5]雖然聖殿和殿堂都是當時最重要的猶太宗教組織,但是從耶穌的話可以清楚知道普世教會的「大使命」,是教會存在的目的和任務。

在提摩太.凱勒所著的《21世紀教會成長學–以福音為中心的城市教會新異象》中提到「教會」一詞(拉丁語:ecclesia)源自古希臘語ἐκκλησία,ekklesía,「聚會,會議」和ἐκκαλέω,ekkaléo,「呼召,聚集」。Έκ是「出來」καλέω,有「呼召」的意思。整個意思是「受呼召人們的集合」。所以「教會」的含義不是指一座教堂的建築,而是指「人」的聚集。舊約時期「教會」這一用詞是不存在的,我們比較多看到的是用「會堂」、「殿堂」,來描述屬於神揀選的子民在文化、經濟、宗教和政治聚集地所在。[6]


由上的理解,教會沒有建築物,不表示「宣教」就停止,「福音」就停止,沒有「教會」,仍然可以牧養群羊,就如同宣教士總在無牆的教會宣教,傳講福音,更如同馬偕牧師初期傳福音,是運用諸般的智慧,以拔牙、以醫療、以福利關懷,以教育關懷,以逍遙學院的講授,來傳福音建立教會,其實教會可以說是讓信徒有一個根據地,能夠學習成長、能夠方便聚會敬拜、能夠集體學習聖經知識的地方。


相對的,如同海波斯牧師(Bill Hybels)對一群歐洲的牧者強調教會應該是具有感染力的地方,可以將基督信仰「傳染」給越來越多的外人,應該會有許許多多的人受感染來信主才對。[7]我認為馬偕牧師真正的做到這點,建立的教會,都注入感染力所以大部分的教會,聚會的人數越來越多。

再則,宣教應該以耶穌的眼光去看身邊的人,去牧養「群羊」。[8]因此教會牧養的積極精神不是「牧養教會」,更是要去牧養世界的子民。《聖經》上說:「務要傳道,無論得時不得時,總要專心;並用百般的忍耐,各樣的教訓,責備人、警戒人、勸勉人。……要凡事謹慎,忍受苦難,作傳道的工夫,盡你的職分[9]」也如保羅說:「若不傳福音,我便有禍了。我若甘心作這事,就有賞賜;若不甘心,責任卻已經託付我了[10]


重視行動的思考特質影響馬偕對事工的看法,「自從我登陸以來,此地從未舉行所謂的奮興佈道,只有辛苦工作,所得的報賞就是穩定進步直到今日。」當馬偕在台宣教14週年時,他回顧14年的辛苦付出說,「這裡沒有表演作戲、沒有浪漫氛圍、沒有興奮刺激,沒有感情用事。絕對沒有,只有無可改變的事實。當年我登陸時,這些全都沒有。」馬偕與務實決心緊密連結的就是行動加上行動,唯有行動能夠克服惡劣環境。馬偕的務實行動成果斐然,剛開始以為全是靠自己辛苦努力,後來意識到若不是靠著主耶穌,就什麼也辦不到,他認為,「唯獨先盡了自己的職責,否則無權指望上帝賜福。」[11]

馬偕一生以「寧願燒盡,不願銹壞」為獻身傳主耶穌基督救贖福音的決志精神,不畏惡劣環境,不管生活多麼艱困,以高超的行動力,背起耶穌基督的十字架,不願銹壞燒盡自己盡心盡力傳主福音,令人感動。


二、克服寂寞心靈勇往直前

在戴爾伯克(H. Dale Burke)《合神心意的領導》一書中提到:宣教士或者傳道人、牧者或弟兄姊妹欲創立教會,最好的開始是先明白上帝對教會的期望。不論文化、時代、當地人的興趣,甚至個人的偏好,都必須先弄清楚上帝對教會的期望為何。[12]而不是先想著會遇到甚麼困境,害怕在先。這可以從林鴻信撰寫《與馬偕同遊淡水的綠波蕩漾:馬偕新觀》一書中如此說:馬偕宣教時面對困難挑戰,總是顯示出積極樂觀的信心態度,當年準備離開加拿大前往台灣宣教時,有人對他說:「等你在異教徒地區待4年,就會覺得實在有夠寂寞。」當馬偕牧師在淡水宣教四週年回應此善意的提醒寫下:「從踏上這異教地區的岸上,我不曾有過寂寞,我將一切歸榮耀於耶穌的應許。」


馬偕牧師確實遇到許多困難,遭到反對、遇上考驗,馬偕牧師都堅定認為耶穌對所有門徒、信徒說的,「常與你們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這就是馬偕牧師堅定持守大使命的原因,也是馬偕牧師要每個信徒明白的──「祂從未離棄,祂永不改變。」因著大使命的宣告,使馬偕牧師堅定把未來服事祂短暫的年日全然交託。[13]

再翻閱馬偕日記,1872年7月31日是馬偕來到淡水第145天,他在日記中寫著:「這個月已經結束,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嘀咕與埋怨全無用處,我們已有些作為,但仍可做得更好。

再看馬偕牧師到台灣宣教已經23年時的心境寫照:誰說這是令人氣餒的經驗,我不這樣認為,也從來不曾因而氣餒。我們的工作就是去盡我們的責任,而且不論人們是令人鼓舞或是令人氣餒,都不干我們的工作。在台灣服事的二十三年裡,我沒有看到任何令人氣餒的事。[14]這也如同保羅寫給腓立比教會的勸勉說:我並不是因缺乏說這話;我無論在什麼景況都可以知足,這是我已經學會了。我知道怎樣處卑賤,也知道怎樣處豐富;或飽足,或飢餓;或有餘,或缺乏,隨事隨在,我都得了祕訣。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馬偕牧師應該也是如此!


三、克服文化差異破繭而出

馬偕牧師在台灣宣教,其中語言與穿著是首衝需要克服的「文化與語言」障礙。馬偕牧師初期住在外國商人寶順棧房裏的浴室,即時利用初到台灣在南部所學習的漢字約一千字,再繼續自學漢字。馬偕博士在1872年4月13日遷入所租的房子,更加努力學習語言,並於4月24日把十誡印在海報上,貼在門外。這張海報很快地被人撕掉了。馬偕博士見狀立即再貼上,又被撕掉了;當第三再貼上時,才未受損害。從此馬偕博士藉著十誡海報佈教。[15]

約翰.麥斯威爾(John C.Maxwell)在他的著作《影響力的特質》說到:當人們開始信任你的時候,你影響力的層次就會提升。然而,這也是應當格外謹慎的時刻,因為權力是一件很危險的東西。當有影響力的時候,就要不斷檢視自己的影響力是去幫助人與服事人。[16] 馬偕牧師克服語言溝通的問題之後,影響力就逐漸產生。


約翰,麥斯威爾在其《領導贏家-領導力21法則》提到這影響力,在教會或四周社區當中,都會對文化產生廣泛影響。如果所屬教會正經歷福音的更新,無論位於何處,通常都會對當地社會的藝術、商業、政府、媒體和學術產生深入、重要、健康的影響。因為真正的信仰不只是私人的行為,它改變行為和人際關係。只要有一群真實無僞的基督徒出現,社區鄉里一定會因此產生經濟、社會、政治、知識等各個層面的變化。職位不能叫一個人發揮領導力,反而是一個領導人能使職位發揮作用,影響力的本質在於號召他人參與其間。[17]馬偕牧師建立教會在許多難處與困境中,不斷突破障礙,不斷的產生影響力。

因此,基督徒要「預備自己接受神給的使命,祂要使一個徘徊者成為一個有影響力的人。」這人不僅要善加利用自己的生命,更要向撒但宣戰,將異象化為有意義的行動。雖然在追求異象的過程中會遭遇困難。[18]但是不需要氣餒。


參、馬偕的宣教成果

一、 大自然的神學教室

從謝大立所著《福爾摩沙信使:馬偕生命敘事的神學素描》,描寫馬偕牧師邊宣教邊在自己住處、淡水海邊沙灘、八里海邊榕樹下及現在淡水高爾夫球場的小丘上教育學生,再由這些學生到各地隨時就地授課,因沒有固定地點,這種「露天教育」立足大自然的神學教室,被稱做「逍遙學院」(Wandering College )。[19]

此時期學生共有24人,其中20人的名字分別為嚴清華、許銳、吳寬裕、林孽、王長水、洪胡、蔡生、大醇、蕭田、陳存心、陳雲藤、陳九、陳能、陳萍、李恭、李炎、李貴、李嗣、陳芳德、陳王等,這些學生日後成為馬偕宣教重要的助手。至於牛津學院的完成,是馬偕牧師宣教的另一個階段,從逍遙學院進入到學校教育,使得宣教工作,有了組織性和延續性的方法運作。[20]


「逍遙學院」其實就是個移動式的神學教育,這種移動式的神學院沒有教室、沒有黑板,更遑論現今世代的網路通訊設備。在馬偕的回憶錄中有一段記述:「我們在北台的第一所學堂,並非是那俯視淡水的雄偉牛津學堂,而是在戶外的大榕樹下,上帝的藍天就成為我們的拱形屋頂。」而謝大立所撰述的《福爾摩沙信使:馬偕生命敘事的神學素描》中談到黎約翰牧師娘(Annie Strait Jamieson)更是栩栩如生敘述到馬偕牧師在露天教學的場景:[21]

……這小群學生們跟著他們的牧師。一路走,一路背誦或唱歌,當他們在小鎮或村莊裡停駐时,他們講道、醫病。他們有時在山洞裡吃飯、睡覺,有時在船上,有時在小旅店裡,藉著花生油中的燈芯所發出的微光寫筆記。


在八里岔附近一條經常有人走的小路旁,阿華還指給我看了一棵古老榕樹,他說:「這是我們的學院(college),當人們擠在一起時,我們爬上那些長長的樹枝,坐在那裡做筆記。」樹腳巨大的根部四面八方夾住土壤……。「你看」,阿華指著地上靠近樹幹粗糙的結節說:「那是馬偕牧師的枕頭,我睡在他這邊,陳火睡那邊,寬裕睡這兒,其他人睡那兒……。」

從上描述,馬偕牧師訓練學生的「課室」可以是榕樹下、竹林下、海邊、巖石上、砂丘、山麓、山間、溪谷、台地、河畔、草嶺、平原、旅社、禮拜堂……,學生來源可以隨時、隨地、隨招、隨教,所以馬偕牧師的做法是一邊傳道,一邊教導學生。

馬偕牧師宣教模式,常帶著年輕人四處旅行傳福音,不論馬偕牧師走到那裡,總有年輕人跟著他。也因此在已經建立起來的教堂,就派已受過訓的學生去負責。任何地方如果需要進一步的教導,便會派一個本地人幫手去接續那個已經有了開端的工作。在這種方式下,每一個教會取得的戰果都能守得住,然後以同樣步驟去開拓另個據點。


二、養成學生接棒傳道

根據,林孽(林輝成)的孫女林明穱女士提到他的祖父林輝成為馬偕牧師的學生,跟隨馬偕牧師旅行傳道,開拓教會,駐點傳道,林輝成跟隨馬偕牧師隨傳隨學隨被差派的記載如下:

……當林孽25歲(1872年)的時候,罹患眼疾,前往淡水求醫於馬偕牧師看病,馬偕牧師除了看病之外,還常常在禮拜天上午傳講耶穌愛世人的「道理」,林孽聽過馬偕牧師「講道理」之後,心靈深受感動,就想再多聽「道理」,所以禮拜天常常休息不做工,跑到淡水聽馬偕牧師「講道理」……。


林孽後來到偕醫館,當馬偕醫生的助手,協助馬偕牧師醫病。再經過二、三年後,成為馬偕牧師的學生,專心學習「講道理」和醫病……林孽傳道師是馬偕牧師開拓教會時,非常重要的左右手,往往是馬偕牧師開拓之後,林孽傳道師接手牧養教會的職責。例如:設立至今超過140年歷史的金包里教會(1879-2018),是由馬偕牧師和林孽於1879年4月28日,在金包里(金山舊名)的社寮所開拓設立,之後林孽即為牧養該教會的第一任傳道師。[22]

史料上的查考,林孽傳道師駐任第一任的牧養教會有紅毛港(1877年11月26日)、後埔仔(新莊,1876年)、金包里(金山,1879年)、雞籠(基隆,1875年)、宜蘭(1882年)、頂雙溪(1887年)等教會……。林孽傳道師曾經改名為林輝成,1896年舊曆7月20日去世,可惜英年早逝,但可以在莫名從大陸搭船工作來台灣,沒有學歷、不識字、沒有親人、朋友之下的孤苦零丁,聽馬偕的道理,信主之後成為傳道人,因而扭轉一生,這是最寶貴的選擇。


不僅僅是林輝成如此跟隨馬偕牧師旅行傳道,開拓教會,駐點傳道,馬偕牧師的首位學生,首位信徒,首批5名受洗者,也是首批領聖餐之一,更是被馬偕牧師首位派任的傳道者嚴清華(1852-1909),他的傳道生涯也是如此。

在馬偕牧師的回憶錄(From Far Formosa,p.148)提到:「……這個青年適合於傳道工作……已準備了一個試他的才能和使民眾能多聽他說的話之新地,即五股坑……」[23]其中有一段回憶紀錄馬偕牧師帶領阿華的體驗教學,令人非常深刻:……當他在台灣得到了第一位學生阿華(嚴清華)後,有一天,他就帶著阿華,一大早從淡水渡過淡水河,到一間廟裡拜會一位佛教僧人,然後開始爬觀音山。他說:「路旁長滿了高草,並像刀子一樣會割人。當我們到達了海拔約一千七百呎的頂峰時,我們的手都流血而且很痛,但是從山頂上看到的風景使我們的勞累和疼痛有所代價,實在是奇美無比。但是阿華卻感到很迷惑,想不通我們費了這麼一番工夫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他和其他的漢人一樣,看不出自然界有什麼美,而爬山上到了這裡來只為了看風景實在令他難以理解。


……我們站在那裡一起唱詩篇一百篇,而在我們還未唱完最後一節之前,那把地上、天空及海?都造得極美的偉大聖靈已經感動了阿華。他情感的最深處被激起,使他開始看到了美,而他新生的心靈也聽到及看到上帝在自然萬物界中的信息。自那一刻開始,他就成為一個對自然界萬物都極感興趣與熱愛的學生。」

馬偕用這樣的方式來訓練他的第一位及接續下來的每一位學生。當嚴清華恭守首次聖餐之翌日,大家就送他到渡船頭去搭船到五股坑,之後嚴清華就駐在該地傳教。五股坑禮拜堂是在1873年3月2日舉行了禮拜堂落成典禮。五股坑之后,他受派至新港、新店、雞籠、大龍峒等牧會並與偕牧師四處奔走傳道設立教會,1882年9月淡水神學校(Oxford College)開學,與陳火(榮輝)助馬偕教學。1885年5月17日與陳榮輝同時受設立為牧師,後來陳榮輝受派至新店牧會,而嚴清華一直駐在淡水協助偕牧師處理業務,是馬偕的左右手。[24]


從史料記載馬偕牧師的學生林輝成、嚴清華都是馬偕牧師露天教育、逍遙學院的成果,從這樣的記載中,可以看見為何馬偕牧師可以在台灣宣教的短短不到三十年中,開拓六十間教會,都可以維持教會的傳福音於不墜。馬偕牧師自己說:假如我只留在淡水港,只是偶而才去鄉下走,只是偶而才訓練其他工作者去幫助當地人改信的話,那麼今天我們也許只有建立二,三間教堂而已


依據牛津學堂首屆生十八名之一的郭希信牧師回憶恩師馬偕牧師在牛津學堂旅行傳道的一段往事:

……我曾跟隨馬偕牧師去過宜蘭傳道旅行。老師非常勤勉。旅行時都及早出發,盡能可能早抵達目的地。最遲也在下午2點或3點就抵達,随即看病施藥,招呼民眾,入夜就佈道。當然在旅行途中,見有好機會他也佈道。當時往宜蘭佈道所走的路線有三:

(1)淡水――艋舺――基隆――頂双溪――頭城(頭圍);

(2)淡水――新店――深坑――石碇――坪林尾―礁溪(此路常會遇蕃害,而石碇到坪林尾的山峙,登坡12里、下坡亦12里);

(3)淡水――水返腳(汐止)――平溪――頭城(此路線最險峻)。和老師出外旅行,無論大雨、洪水或其他的障礙,他堅持走到目的地……[25]

馬偕牧師徒步行萬里路,邊傳教、邊設立教會;也邊教導學生傳教、駐點牧養,終使得北台灣的福音成果豐碩。


三、行腳體驗馬偕腳蹤

一百多年前,馬偕常常來到宜蘭,大多從台北淡水開始徒步行走,經過淡蘭古道翻山越嶺到達宜蘭,然後行腳到宜蘭各地村莊去傳道、醫病、教育服務民眾。今日我們也可以跟隨當時馬偕的足跡,走一段馬偕行腳的路程。來一趟「馬偕行腳小旅行」,跟隨馬偕行腳的足跡,聆聽馬偕行醫傳道的故事,感受馬偕當時的心情,體驗福爾摩沙的美麗,讓身心靈經歷大自然的療癒。[26]

馬偕牧師在台灣傳教,透過「和學生一起旅行」來宣揚教義,沿途替民眾拔牙、看病,而他在北台灣的宣教路線大致是沿著大稻埕、松山、南港、汐止、暖暖,一路深入雙溪、貢寮到噶瑪蘭,這條路線也就是清朝嘉慶年間開闢的淡蘭官道,他還曾在金字碑古道上和學生合影留念。


圖:馬偕牧師翻山越嶺帶領學生一起傳福音

圖:照片為雙溪長老教會所保存,1887年馬偕所立的「耶穌聖教」石匾。

舊名「頂雙溪」的雙溪,是淡蘭古道的重要中繼站,很多往來的人都必須在頂雙溪過夜。馬偕在宣教生涯中,就曾經在此停留34次之多,也在此地行醫拔牙傳播福音。1887年第一次在頂雙溪建堂時,是為石牆茅草建築,「耶穌聖教」石匾為馬偕牧師在1887年安立至今仍然保存。

從瑞芳到頂雙溪,必定經過三貂嶺,三貂嶺山海拔554公尺,是馬偕牧師往宜蘭傳教的必經路線首選。三貂嶺是位在新北市瑞芳區、雙溪區之間,期間有著名三貂嶺古道、三貂嶺隧道和三貂嶺火車站,三貂嶺火車站還是台灣鐵道中唯一沒有公路聯外的火車站。

三貂嶺自1633年即有記載,當時西班牙人為尋找金礦,在台灣的東北角登陸,途經三貂角的時候,只見遍地巨石,登陸的周邊沒有河、湖,所以判定這個地方不能成為良好據點,但又不知此地的地名,為了方便記載於航海日誌,就用拉丁文命名該地為San Diego(聖地牙哥),當地居民使用閩南語音直接譯作:「三貂」;又有一說,是追溯到乾隆時期,漢人移民來台時,遙見北海岸上,三座山形狀似三貂盤據的丘陵而得名。其灣為三貂灣,其岬為三貂角,這三座丘陵即為今日之三貂嶺、草嶺及光寮山。「三貂」地處台灣最東邊的岬角,所以這個地方就被命名為「三貂角」了。[27]


本論文會提及三貂嶺,是因為東元阿嬤林明穱女士曾經回憶馬偕牧師的福音腳蹤,常常要徒步翻山越嶺,在東元阿嬤所口述的《恩典以法大──百歲東元阿嬤林偕明穱的生命活力讚》一書中提到:

「三貂嶺」雄踞雙溪、瑞芳兩鄉鎮交界,與貢寮草嶺對峙成為三貂地區兩大屏風,山巔高聳雲霄,常見雲霧環繞,於山嶺上可欣賞日出、日落或見雲海奇景。

一頂轎子在稜線上移動,斜陽照耀下的影子,真美!挑夫在轎子前後身影,斜照在古道地面上,雖不留下刻痕,卻也畫出「歷史」軌跡。

挑夫之後有一長長的身影,人影的鼻子處特別明顯,一看就知道是個「阿多仔」,轎子就是這個大鼻子外國人租的,那個「阿多仔」就是馬偕牧師。他一路跟著轎子翻越山嶺,再怎麼勞累也捨不得乘坐,輪流乘坐在轎子裡的是兩位小小年紀的平埔女子。


歇息中,轎子裡走出一位8歲清秀小姑娘,這位19世紀的平埔女子從三貂嶺下到淡水之後,因為跟對人、做對事,且擁有正確的核心信仰,後來影響到東元電機的成立初期,有最正確的發展……。

那位8歲的小姑娘,就是我的阿嬤「偕烏妹」(1877-1952年),她成了馬偕牧師在淡水設立台灣「女子學堂」前身的兩位學生之一……。[28]

從這記載中可以看見馬偕牧師傳福音的腳蹤,也窺知馬偕牧師十分尊重女性,對小孩也是,在未拓荒的山路上讓孩子們坐轎,自己卻徒步行走,令人佩服和感動。對於馬偕在中西文化的差異,因著生命影響生命,因著信仰流露出上帝愛的福音,基督信仰才能逐漸傳揚開來。


肆、結論

當黑暗籠罩世界,疫情來襲,原本教會看似無能為力、節節敗退,神卻已命定教會作真理的柱石,必要和基督一同全然得勝!以現今環境來看,不管是疫情時期,或後疫情時期,福音都比馬偕當初來台灣時容易傳揚,關鍵在於我們有沒有「願意、積極、渴望」傳福音。

福音是宣教的起頭,也是基督徒生活的起頭,更是基督徒生活的全部過程」,基督徒生命得著上帝愛的澆灌、救贖,成為新造的人,就會感動福音的迫切需要,願意去──傳福音。


馬偕牧師來台宣教已經有150年,當初建立的教會有60間,如今的增長,不知道是不是如馬偕牧師的預料與想像。本論文探究「馬偕牧養教會的精神與成果」,感動──馬偕生命中「即使賠上生命千次,也甘心樂意」,也感受──馬偕運用在露天中的行動神學院,以「逍遙神學院」化育出北台灣初代傳道人一起「寧願燒盡,不願銹壞」,獻身為主背起耶穌基督的十字架,傳揚主耶穌基督救贖福音。

馬偕牧師對教會的使命,領受「大使命」傳福音到台灣這地極,影響多人能盡心、盡性、盡意、盡力認識神、服事神、榮耀神,這福音相信必然持續繼起有人領受「大使命」的異象,接著「寧願燒盡,不願銹壞」傳主福音。


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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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陳宏文,《馬偕牧師在台灣》(台北:中國主日學協會,1982),頁13。

[2]陳宏文,《馬偕牧師在台灣》(台北:中國主日學協會,1982),頁21-31。

[3]比爾‧海波斯。2005。《教會需要勇者》。香港:基石文化公司,頁33。

[4]螺旋式學習是Jerome Bruner(1960)提出的一種教學方法,它基於的前提是:學習者在每次複習或再次遇到某一主題時,對該主題的瞭解會更多。當學習者重複地參與到一個話題中,他們既可以鞏固先前的知識,也可以在此基礎上隨著課時的推進,循序漸進地涉入更深。因此,相似的內容會在不同的層次上講授,難度會逐漸增加。螺旋式學習:https://aijianggu.com/yigua/107905.html,2023年1月31日瀏覽。

[5]艾德‧史福索、連皓晴譯,《尋回神轉化世界的器皿》(台北:天恩出版社,2017),頁11-15。

[6]提摩太.凱勒、何明珠譯,《21世紀教會成長學–以福音為中心的城市教會新異象》(台北:校園書房出版社,2018),頁442-462。

[7]馬可.米道堡Mark Mittelberg著、許惠珺譯,《建造具感染力的教會》(台北:道聲出版社,2006),頁18-32。

[8]白思傑、雷馬強佐、黃龍光譯,《宣教:一種生命的態度》(台北:校園出版社,2015),頁218-224。

[9] 保囉,《聖經》。提摩太後書4章2-5節。

[10]保囉,《聖經》。提摩太後書9章16-17節。

[11] 林鴻信,《與馬偕同遊淡水的綠波蕩漾:馬偕新觀》(台北:橄欖出版社,2022年),頁124。

[12]戴爾伯克(H. Dale Burke),賀安慈譯。《合神心意的領導》。台灣:雅歌出版社。2007年,頁52-53。

[13]林鴻信,《與馬偕同遊淡水的綠波蕩漾:馬偕新觀》(台北:橄欖出版社,2022年),頁109-112。

[14]林鴻信,《與馬偕同遊淡水的綠波蕩漾:馬偕新觀》(台北:橄欖出版社,2022年),頁159。

[15]郭和烈。《宣教師偕叡理牧師傳》。台灣:台灣宣道社。1971年,頁118。

[16]約翰.麥斯威爾/吉姆‧朵南 (John C.Maxwell & Jim Dornan)著,吳蔓玲譯。《影響力的特質》。台灣:基石出版社。2003,頁32。

[17]約翰,麥斯威爾John C. Maxwell;蕭欣忠,林靜儀譯。2000。《領導贏家-領導力21法則》The 21irrefutable laws of leadership。台灣:基石文化公司,頁30-36。

[18]喬治‧巴拿 /George Barna,黃勝宏譯。《化異象為行動/Turning Vision Into Action》。台灣:基督教以琳書房,1999年。P36。

[19]林鴻信,《與馬偕同遊淡水的綠波蕩漾:馬偕新觀》(台北:橄欖出版社,2022年),頁177-178。

[20]鄭維棕,《馬偕牧師在水返腳》(台北:汐止文化網,2021年9月17日),https://iformosa.org/archives/118,2003年1月15日瀏覽。

[21]謝大立,《福爾摩沙信使:馬偕生命敘事的神學素描》(台北:橄欖出版社,2022),頁316-320。

[22]尹可名,《恩典以法大──百歲東元阿嬤林偕明穱的生命活力讚》(台北:橄欖出版社,2018),頁217-228。

[23]George Leslie Mackay,《from far formosa英文版》(London: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1),p.148。馬偕牧師,林晚生譯,《福爾摩沙紀事 馬偕台灣回憶錄》(台北:前衛出版社,2014年),頁131-140。

[24]賴永祥(主後1994年2月27日)。教會史話263嚴清華之後半生涯。台灣教會公報,2191期。

[25] 謝大立,《福爾摩沙信使:馬偕生命敘事的神學素描》(台北:橄欖出版社,2022),頁316-320。

[26]何毓芬(2020年07月11日)。【宜蘭馬偕行腳之旅】13條路線跟隨馬偕足跡。基督教論壇報。見證宣教https://ct.org.tw/html/news/3-3.php?cat=19&article=1364840。2023年1月18日瀏覽。

[27]蘇莉萍,《三貂嶺 遇見山水邂逅心靈》(台北:人間福報,2020年9月5日),https://www.merit-times.com/NewsPage.aspx?unid=596523海闊天空,2023年1月18日瀏覽。

[28]尹可名,《恩典以法大──百歲東元阿嬤林偕明穱的生命活力讚》(台北:橄欖出版社,2018),頁47-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