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文字細膩到骨子裏,每個人讀起來,就像自己內心的話,突然被人用擴音器廣播出來似的,不禁全身一顫。
—-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其實你應該知道,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這是張愛玲送給胡蘭成照片背後的留言,戀情雖僅短短三年,卻演繹出「滾滾紅塵」的悲歡聚散。兩人結為夫婦,「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結果卻未從人願。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紅玫瑰與白玫瑰》)隨著胡蘭成遠走武漢辦《大楚報》後,也另有所愛,這段婚姻最終則應了《半生緣》膾炙人口的名句「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紅玫瑰與白玫瑰》。
—一個人,如果沒空,那是因為他不想有空,一個人,如果走不開,那是因為不想走開,一個人,對你藉口太多,那是因為不想在乎
—我以為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然而,製造更多遺憾的。卻偏偏是愛情。
1995年9月8日,作家張愛玲於美國洛杉磯寓所過世,7天後才被人發現。屋內沒有家具、沒有床,她就孤伶伶地躺在地板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一代民國奇女子不再如她筆下文字般「華麗」,徒留令廣大張迷、後人無限感傷的「蒼涼」,告別人世。
其實她很早就有領悟的,超越男女情愛的領悟;
—–感情原來是這麼脆弱的。經得起風雨,卻經不起平凡……
—-也許愛不是熱情,也不是懷念,不過是歲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詩……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像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真的像她在《半生緣》所寫的—–「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半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