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使徒行傳 7:48-60記載,司提反因傳主福音,宣稱至高者並不住人手所造的聖殿,及批評偤太人的祖先殺害先知,不守律法而惱怒了偤太人。就這樣,他被推到城外,人用石頭打他至死,而作見證的人,就把衣裳放在一個名叫掃羅的年輕人腳前。看來,掃羅參與了第一個因信耶穌而殉道的事件,而且他也喜悅司提反被害。
不過,我想司提反的殉道事件,一定震撼著保羅的脆弱心理,因他看到一個比他更忠貞於信仰的人,且願意為此捨棄生命。日後,保羅在雅典宣教時,看見雅典人敬拜一座未識之神,不由然地也同樣說出:「創造宇宙和其中萬物的神、既是天地的主、就不住人手所造的殿。」(17:24) 難怪,奧古斯丁會說,司提反的祈禱殉道,讓教會得到保羅。
主後34年,掃羅率一小隊人上大馬色去抓信耶穌的人。將到大馬色的路上,忽然天上發光,四面照著他。他就仆倒在地;並聽見有聲音對他說:「掃羅、掃羅、你為甚麼逼迫我?」他說:「主阿、你是誰?」主說:「我就是你所逼迫的耶穌。起來、進城去、你所當作的事、必有人告訴你。」(徒9:5-6)
掃羅就此瞎了三天,被帶到大馬色,住在一個名叫偤大的人那裡,三天不吃不喝。而我們的主耶穌就差派亞拿尼亞將手放在掃羅身上,告訴他耶穌派他來恢復他的視力,就有像鱗片一樣的東西,從掃羅的眼睛裡掉了下來,他又能看見了。此時,掃羅被聖靈充滿,起來並受洗歸入基督教信仰,並將掃羅名字改名為保羅。有學者認為,保羅在接近大馬色時,也可能是「眼疾或癲癎症發作」。
保羅在大馬色路上的經歷,從此改變了他的人生。他不但接受耶穌為歷代偤太人所期盼的基督,也將此福音重新理解再傳至外邦各地,建立基督的教會;後來也在耶穌作為「受苦彌賽亞」的形象中,甘心樂意為他所信的遭受殘酷的肉體痛苦、迫害,最後殉道。一生堅定如此信仰的保羅,在腓立比書4: 13向我們見證說:「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
「經歷大馬色的保羅」是多麼戲劇性的改變,儘管福音的要素從司提反事件後就蘊釀於他的心裡。我相信許多人有如此「大馬色」令人吃驚的瞬問轉變,但仍不可否認之前在他/她們身上發生的任何「司提反」事情,很有可能長久蘊藏於心中的福音要素,於某一關鍵瞬間被引發出來而受感化。這也是今日邀請慕道友,有時前來參加教會聚會的重要原因吧!
一位門諾會退休的牧師John K. Stoner,寫過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通往大馬士革的道路:保羅沒有被改變的地方>(The road to Damascus: Where Paul was not converted) ,直言近2000年來,教會在「通往大馬色道路」事件的傳統講述,竟然如此輕描淡寫和忽視了亞拿尼亞這個角色。使徒行傳說亞拿尼亞接到主給他這個醫治保羅的使命時,他是害怕的;因他從許多人那裡聽說過這個人,他在耶路撒冷對聖徒做了多少惡事。(9:13)
主耶穌為何揀選保羅呢?過往強調個人素質的刻板印象,事實上還在影響今日的教會。誰能像保羅呢?他具有傳道者的完美資格:精通偤太文化和語言,熟悉希臘語言和哲學,他所受拉比的偤太神學,幫助他可以將舊約與福音聯繫起來,甚至分別恩典與律法的不同作用。而且,作為一個熟練的帳篷製造者,他確實也可以養活自己。
試想:今日的台灣教會,是否仍存有教會要有像保羅如此素質的牧者呢?如果這是真實的期待,我們就該試問:作為基督徒的家庭,我們真的能夠培育出如此素質的保羅嗎?如果能,我們又樂意鼓勵他/她為主全然奉獻嗎?如果這只是刻板印象的期待的話,不如我們面對現實,不用那麼在意來讀神學院的人們,個個都具有像保羅這樣的質素。也許,神學教育需要培育的,是更多的「亞拿尼亞」,在信仰中學習從懼怕到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