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庇哩亞教會—王崇堯

新約中,保羅沒有寫下書信給庇哩亞的教會及信徒,可能庇哩亞教會是一個高度自律、不用使徒擔心的信仰團契。使徒行傳17章11-12節清楚告訴我們說:「這地方的人、賢於帖撒羅尼迦的人、甘心領受這道、天天考查聖經、要曉得這道是與不是。所以他們中間多有相信的.又有希利尼尊貴的婦女、男子也不少。」

倒是保羅在此地的時間很短,因為帖撒羅尼迦的偤太人知道保羅也在此宣揚耶穌福音,就跟著來到庇哩亞煽動群眾來反對保羅。所以,庇哩亞的弟兄們隨即打發保羅往海邊去,帶他去了雅典,但留下了西拉和提摩太在此繼續教導信眾。


庇哩亞(Berea)現今名為維哩亞(Veria),是一座古老的城市,主前432年,在修昔底德(Thucydides)的著作中曾提到它,可能早在主前1000年就有人在此居住。這座城市是以馬其頓之子Berroia國王的女兒來命名,在Argead王朝時繁榮興盛,成為僅次於佩拉(Pella)的第二重要城市。

這座城市在Antigonid王朝統治時期,希臘化達到了頂峰。它有自己鑄造的錢幣,並舉辦了名為Alexandreia的運動會,吸引來自希臘各地的運動員來此參賽,以紀念亞歷山大大帝。


主前168年,羅馬征服了庇哩亞,並使庇里亞成為羅馬人的敬拜場所。在戴克里先(Diocletian)統治時期,這座人口眾多的大城市,成為羅馬馬其頓省的兩個首府之一。城內有一個偤太人的定居點及會堂,使徒保羅與西拉大約51年,在離開帖撒羅尼迦後短暫在此佈道。此城市在拜占庭帝國時很繁榮發展,成為帖撒羅尼迦大主教轄區的一個副主教區,受君士坦丁堡宗主教區管轄。

它在早期教會史中至少有5位主教出現在不同的會議:如344年,Gerontius主教參加了Sardica會議,Lucas主教出席了449年的Ephesus會議,451年Sebastian主教參加了Chalcedon會議,Timothy出席了536年的君士坦丁堡的宗教會議,及869年Joseph主教在君士坦丁堡會議中,因主教的選舉譴責了Photius。


中世紀時,庇哩亞發展為一個龐大且受過良好教育的商業城市,並成為中世紀希臘語學習的中心。該地區於1331年受到Karasid土耳其人的掠奪,後來又被塞爾維亞的統治者佔領。1350年,約翰六世Kantakouzenos將其收復,還給拜占庭;但不久後又被塞爾維亞人奪回。隨著塞爾維亞帝國的解體,它再次回到拜占庭手中。1375年後,此地區就受到奧圖曼土耳其人崛起的威脅,並在1385年被佔領。

在奧圖曼帝國的統治下,1519年的人口調查顯示,該鎮有231戶穆斯林家庭,和578戶基督教家庭。17世紀的旅行家Evliya Çelebi曾報告說,這座城市很和平,沒有城牆或駐軍;它有4000所房屋、16個穆斯林舍區、15個基督教舍區和2個偤太會堂。根據1893年奧斯曼帝國總人口普查,此城市的人口大約2萬5千人,其中有1萬5千多希臘人,7千多名穆斯林,2千多名保加利亞人,及393名偤太人和39名外國公民。


奧圖曼帝國瓦解後,該市居民積極參與了希臘的獨立戰爭,成為馬其頓地區希臘民族主義的中心之一,直到1912年在巴爾幹戰爭期間,才成為現代希臘的一部分。二次大戰期間,此城市在1941年至1944年間被德國納粹佔領,但城市居民不願屈服而暗中發起反抗運動,如破壞鐵路、暗殺黨衛軍成員、焚燒納粹戰爭物資等等。不幸的是,在納粹該佔領期間,該市所有的偤太社區都被納粹驅逐和滅絕。

我們若將庇哩亞與帖撒羅尼迦作個對比,帖撒羅尼迦是一個大城市,而庇哩亞卻是一個如羅馬雄辯家西塞羅所說的「沉睡的小鎮」,或「偏僻的地方」。但路加卻告訴我們,說庇哩亞的偤太人比帖撒羅尼迦的偤太人來的高尚(徒17:11)。在此,「高尚」的希臘文是eugenesteroi,原意是「出身名門」,寓意高貴,可形容為心胸寬厚,對真理虛心,不帶偏見,不敵視,不猜疑,平心而論。庇哩亞人會被認為是高貴的,就是因為他們在追求上帝的真理時,是以開放的心來聆聽保羅對福音的宣講。


庇哩亞的偤太人以開放的心聆聽福音後,他們就「甘心領受這道」,在此希臘文prothumos的意涵,是表達他們是以熱情、熱切和熱心的態度來研究這道,如同一個飢腸轆轆的人吞噬了擺在他面前的食物,或者一個極度口渴的人終於得到了喝的東西。也就是說,庇哩亞的偤太人對上帝的話語充滿熱情,而且「天天考查聖經、要曉得這道是與不是。」

當然,庇哩亞偤太會堂的信眾,他們可查考的聖經就是舊約經典,這些人大多數是偤太人,而且知道舊約中關於彌賽亞的應許,所以才要「考查」(Searched來自希臘文anakrino) 是或不是。希臘文anakrino可譯為「適當地,仔細的調查及確定」,也就是說他們是很認真、在意的檢驗保羅和西拉所說的話,及細微地觀察這些人的生活方式,來確定他們的教導是否確實符合舊約的啟示!


在此,對路加來說,庇哩亞的偤太人可能比帖撒羅尼迦的偤太人,更熱切地研讀偤太經典,並等待著彌賽亞的到來。所以,當保羅來到他們中間,且根據偤太經典述說耶穌就是他們等待的彌賽亞時,他們是很認真熱切地傾聽,認為自己有責任從經典中來查驗保羅所說的,一且確認這福音之道與偤太經典的啟示一致時,他們就會歡心喜悅地接受這福音之道。看來,這些心地高尚的偤太人,就是熱愛上帝聖言並力求照著聖言生活的信仰者,他們所要遵行的不是人的話,而是上帝的啟示之道。


從歷史來看,保羅雖然沒有寫信給庇哩亞的教會,但路加留下來有關庇哩亞人尋道的精神,真是令人十分敬佩。試問今天我們的教會、神學院的師生或入信的基督徒們,誰真的能在追求信仰的過程中,像庇哩亞的信眾們「甘心領受這道、天天考查聖經、要曉得這道是與不是」呢?


另外,從歷史來看,我們也看到本來是一個令人討厭「國中之國」的庇哩亞偤太社區,因相信耶穌是普世的彌賽亞,而開始向著當地的希臘人民開放;最終在歷史的動亂中蛻變成為一個認同當地的希臘教會,並勇敢參與於自己人民的獨立運動;我想這樣的庇哩亞教會對今日的台灣教會應有啟發才對!唯有認真、在意自己的信仰、考查自己族群的歷史與命運、找到自己對土地、人民的認同,也許我們才能真正蛻變為「台灣人」的教會呢?


圖片來自The Bible Journey | Paul in Berea
未提供相片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