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祂:信仰是我們對見證者記憶的群體延續

本文來自臉書,作者是 IndigoOctopus92 

信仰,不是跳躍於未知的空白,而是忠誠地記得那些曾親眼見過、親口述說的人。我們不是憑空相信耶穌曾活過、死過、復活過,而是透過見證者的記憶,在群體中延續那段歷史的重量。

這些記憶不是個人回憶,而是被固定在語言、文本、禮拜與傳承中的群體記憶。哥林多前書15:3–8,不只是保羅的神學宣告,而是一段被保存下來的見證者記憶,是我們信仰的根基。

AD 30:耶穌的受難與復活——記憶的起點,不是新聞的剪影

耶穌的受難與復活發生在公元30年,沒有當代報紙記錄,沒有官方通訊,但它在耶路撒冷教會中迅速成為核心宣告。不是因為有人「相信」這件事,而是因為有人「記得」這件事。James D. G. Dunn 指出,早期教會很快就以公式化語言固定這些內容,便於背誦與傳遞。這種語言不是裝飾,而是記憶的容器,是群體穩定記憶的必要機制。這段歷史不是神話的起點,而是見證者記憶的誕生。

AD 36–37:保羅歸信與耶路撒冷會面——記憶的核實,不是師承

保羅歸信後三年,前往耶路撒冷與彼得同住十五天。他在《加拉太書》1:18–19中使用了一個罕見的希臘詞:ἱστορῆσαι,意思是「查證、探詢」

這不是一次拜訪,而是一場見證的核實。他不是去學習神學,而是去確認:他在大馬士革路上遇見的那位,是否就是彼得所見證的那位。這是新約中唯一一次使用該詞,顯示保羅的使徒身份不是來自人,而是來自他對見證的核實與對復活主的親身相遇。

AD 48–49:加拉太書的撰寫——記憶的時間線與互動網絡

《加拉太書》是保羅親筆所寫,距離耶穌受難不到二十年。它記錄了保羅與耶路撒冷領袖的實際互動,並固定了時間序列。這封書信不是神學論文,而是記憶的文獻,是保羅如何確認、接觸、並傳承早期見證者記憶的歷史紀錄。

AD 50–52:哥林多教會的建立——記憶的社群載體

保羅在第二次宣教旅程中抵達哥林多,建立教會並停留一年半。《使徒行傳》18章記錄了這段歷程,顯示保羅如何將見證者的記憶轉化為地方教會的教導與敬拜。這不是抽象的信仰傳遞,而是具體的記憶落地。哥林多教會成為記憶的社群載體,是見證者記憶的延伸空間。

AD 53–57:哥林多前書15:3–8——記憶的文本化與格式證成

在《哥林多前書》15:3–8中,保羅說:「我所領受又傳給你們的……」這段話不是他的創作,而是他從早期見證者那裡領受的信仰陳述。它的格式——重複句式、聖經引用、見證者名單——符合猶太拉比式的口傳信條。學者 Dunn、Hurtado、Bauckham 都指出,這段內容是早期教會的核心記憶,是敬拜與身份認同的基礎。它不是保羅的神學創意,而是他所記得、所核實、所傳遞的見證者記憶。

AD 95:( 1 Clement)克萊孟一書——記憶的跨城見證與權威化

羅馬教會的克萊孟在寫給哥林多教會的信中,呼籲他們「拿起保羅的書信」,並引用哥林多前書的內容。這顯示保羅的信仰陳述在一世紀末仍被視為權威,是教會用來矯正紛爭與維持教義的文本。這是一個跨城的記憶見證,是保羅見證者記憶的延續與確認。

AD 180:愛任紐的引用——記憶鏈的第二代錨點

教父愛任紐在《反異端》中引用並評價克萊孟,使得「保羅 → 克萊孟 → 愛任紐」成為一條清晰的文獻鏈條。這不是神學的演化,而是記憶的保存。這條鏈條顯示,見證者的記憶在教會中被有意識地保存、傳講、援引,是信仰的穩定根基。

聖餐:記憶的禮拜化載體

耶穌說:「你們要如此行,為的是記念我。」這句話不是宗教儀式的指令,而是記憶的召喚。聖餐是記憶的行動,是我們在群體中記得祂的方式。保羅在林前11與林前15中,將「記念」與「見證」結合起來,讓信仰不只是思想,而是行動。Hurtado 指出,早期教會的敬拜語言與儀式,是記憶的硬證據,是信仰的具體化。

替代解釋的成本:記憶比創作更合理

若有人主張哥林多前書15:3–8是保羅自創,則必須解釋:為何保羅說「我所領受」?為何其格式符合猶太信條?為何與彼得講道一致?為何克萊孟與愛任紐都引用它?Bauckham 的見證者理論指出,最簡單的解釋是:這是一段可追索的見證者記憶。Dunn 與 Hurtado 也證明,早期教會的信仰語言與敬拜格式,是記憶穩定的載體。創作的假設太複雜,記憶的假設更合理。

結語:信仰是忠誠地記得

我們的信仰不是建立在抽象的相信,而是建立在忠誠地記得。我們記得那些見證者的話語、行動與記憶;我們透過聖餐記得祂的死與復活;我們透過文本記得祂的顯現與傳承。哥林多前書15:3–8不是神話,而是記憶的證詞,是我們信仰的根基。信仰不是跳躍,而是記得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