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人的「心遠」籬笆與 保羅的「十字架」上世界的死
中國文人的「心遠」籬笆是在紛擾的塵世中的自我救贖,心境的轉換。保羅的「十字架」上世界的死是天啟的救贖,是上帝價值觀介入後,個人價值觀的重塑。而住在基督裡,更有聖靈同在的源源不斷的更新,效法基督捨己服事。
表面上,這兩者都呈現了與世界保持距離的姿態,但它們的起點、目的、力量來源、方法、終點,卻完全不同。
可說是形式相似,實質全然不同。
以下會從六個面向精準、深刻地比較。
一、內在距離的來源
中國文人的「心遠」——來自心靈自主
如陶淵明說:「心遠地自偏。」也就是:我心不在此,所以世界動不了我。其力量來自:個人的修養,自由的靈魂,自我節制,心境的高遠與清明(儒、道、禪的合流),因此是一種人本的道德內斂、人格自守。
保羅「我對世界已死」——來自十字架的救贖
保羅不是靠“修養”或“心境”使心遠,而是:「我已經與基督同釘十字架。」(加 2:20)十字架不是心理狀態,而是身分的徹底改變。其力量來自:神在基督裡的救贖,舊人的死亡,新生命的更新,聖靈的能力。這不是「心靈修煉」,而是「生命被上帝重新創造」。
二、世界為何不能影響我?
中國文人:因為我「不受」
世界有榮辱、名利、喧囂,但我心己遠,所以不動搖。這是自我力量的超脫。
保羅:因為我「已死」
不是不受,而是:死了就不能再被誘惑或威脅。保羅的意思不是:「我不用理這世界。」而是:「這世界的制度、價值、評價,被十字架廢除了。」這叫救贖性的脫離,而非「心態上的超然」。
三、與世界保持距離的目的
中國文人:保持心靈清淨、人格自由
因此常呈現為:不受官場腐敗所染,遠離功名,過簡樸生活、樂山水、守清白,追求精神境界(道、禪、天地自然)。其目的:保全自我、保守心性。
保羅:為了在世上完成神的使命
保羅不是要“保全自己”,而是要:「只誇基督的十字架」——是使命的召喚,「神藉我們使世人與祂和好」——是使徒的任務(林後 5:18–20)。他的“與世界的距離”,不是為了逃世界、避世界、守心境,而是為了:在世界中更自由地活出基督、服事世界、拯救世界。
四、面對世界的方法
中國文人:退、避、藏
用以下方式保有心靈自由:隱居(桃花源),半官半隱(白居易),寄情自然(王維),山林、琴酒、田園、禪意,是「以退為進」的方式。
保羅:進入世界,但不屬世界
保羅沒有退,也沒有避,他是:在羅馬帝國都市宣教,在市場廣場傳福音,在監獄中寫書信,與不同民族、階級、世界觀的人接觸,與文化衝突正面交鋒。耶穌的道路:「我不求你們使他們離開世界。」(約 17:15)「卻要保守他們脫離那惡者。」不逃世界,而是改變世界。
五、與世界的關係性:邊緣的主動 vs 救贖的主動
中國文人:
「我不被世界吸納,我邊緣化世界。」(自我決定的距離),這是一種文化上的主動抽離。
保羅:
「世界向我死,我也向世界死。」(十字架決定的斷裂)保羅不是抽離,而是:藉著十字架的力量,切斷世界對他身分的定義。這不是文化抽象的主動,而是神在基督裡的主動救贖。
六、兩種“自由”的本質
中國文人的自由是:
「心不被世俗牽引的自由」是一種心靈的獨立。屬於:人格的境界,精神的高潔,心性的安頓,哲學的自守,美學的超然,這種自由是美的、深的,卻仍以“自我”為軸。
保羅的自由是:
「從罪、律法、世界得釋放的自由」是一種被基督釋放的自由。核心是:舊人死,新人在基督裡活,聖靈更新,愛的自由,服事的自由(加 5:13)。這種自由不是超然,是為愛神、愛鄰舍而活的自由。
最核心的差異(一句話)
中國文人:靠心性把世界邊緣化,保全自我。保羅:靠十字架讓世界對他死,為基督而活。看似相似,實則路徑相反:一個是文化哲學的內斂,一個是救贖神學的轉化,一個的中心是「我」,一個的中心是「基督」。
小結:兩種世界觀的對照
| 面向 | 中國文人(陶、王、蘇) | 保羅(加 6:14) |
|---|---|---|
| 與世界的距離 | 心遠、自主、自守 | 十字架使我死、救贖性轉變 |
| 力量來源 | 個人修養、心境(自力) | 基督的十字架、聖靈(他力) |
| 目標 | 保全心性、超然境界 | 活出基督、福音使命 |
| 方法 | 退、避、隱、內觀 | 進入世界、卻不屬世界 |
| 最終自由 | 不為世界所動 | 世界不再定義我,我屬基督 |
聖經的敘事全面完整,聖經的建構是豐富超限的。從白白恩典、悔改接納,到死裡復活、新天新地,聖經邏輯的全備和縝密,超越文人的想像空間,這就是天啟的高度。
最後的神學反思
中國「心遠」美學,是文化的極致智慧,其韻味與潔淨是值得欣賞的。但保羅的「我向世界已死」是一種:
身分的轉換、價值的翻轉、使命的更新、內在生命的重創作。
不是自我修煉,而是救贖恩典。不是心靈退隱,而是世界中的見證。二者境界都高,但方向完全不一樣。